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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呂丞相端坐在太師椅上,閉著眼睛,緩緩講述著這一段兒曆史。
明明已經幾十年過去了,但回想起來——
那天的刀光劍影,漫天血色,仿佛就在他眼前。
就好像這事情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一般。
先皇本立有一位太子,後來因為太子妃去世傷心過度出家了。
但國不可無君,為了爭奪這空出的太子之位,當今皇帝與他的手足兄弟們明爭暗鬥了三年多。
直到皇上下旨立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草包皇子做太子。
皇上身體不太好後由太子親政,第一件事是殺了一批直言上諫的言官,第二件事就是聽從佞臣之言準備向北明稱臣。
呂易行就是在那時候找到了當今皇帝。
“王爺,若我南嶽當真要向北明俯首,那微臣也無顏麵苟活於世了。”
當時的元王、如今的皇上將他扶起:
“呂大人,本王也是這樣想的。我南嶽這些年來不論兵力強弱、人口多少,向來都是有尊嚴的獨立國家,若是真的向北明稱臣,莫說是你,本王都無臉麵去見我南嶽列祖列宗。”
“既然如此,不知元王殿下可否敢與臣做一番拯救南嶽於水火之中的大事。”
元王看著他的眼睛,裡麵寫滿了視死如歸。
他一咬牙:“古人雲:‘等死,死國可乎?’今日本王也就做一回那死國之士!”
就這樣兩人一拍即合,皇上衰老、太子昏庸,這樣的背景下他們擴充力量簡直和吃飯一樣簡單。
僅僅半年,他們就不著痕跡的控製住了京城中的兩大兵種。
然後,選在一個舉國歡慶、大家防禦最為鬆懈的日子發動了政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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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丞相歎了口氣。
這些年來,皇上有功有過,他也是。
他無法判斷,也沒有資格判斷當今皇上做的是對是錯。
他們政變成功後,元王登基,他確實如先前說好的沒有向北明稱臣,隻是同對方簽了不開戰的協議。
而他卻因為政變的事更加忌憚武將。
以至於後來,他在位幾十年間竟不斷打壓武將。
原本南嶽就武力薄弱,這幾十年間更是愈演愈烈。
直到十年前,沈老將軍戰死沙場,整個南嶽國竟再無一員大將可用。
北明狼子野心,雖有停戰協議,這些年對南嶽也是試探不斷。
沈老將軍在時他們還有所顧忌,自老將軍離世,北明就單方麵毀了停戰合約,開始進攻南嶽城池。
想也知道,南嶽無將可用,陡然開戰。
必是北明節節進攻,南嶽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