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禾青卻不知道自己旁邊的人想了那麼多東西。
他在略微嘗試著開口,簡單計算了一下自己聲帶的恢複速度之後,就一點都不著急了。
他本來也不是一個很喜歡說話的人,雖然聽不到彆人說話稍微有點難受,但也完全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剛好之前在統籌組旁邊呆著的時候也聽多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此時就當作是短暫的給耳朵放個假好了。
也不知道許辰策是打算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一開始離開升旗台下方開始往上走的時候,顧禾青還以為他要把自己帶到教學樓幫忙做什麼。
卻沒想到走到教學樓門口之後還沒有停止,轉了個方向就往旁邊的實驗樓走了過去。
兩棟教學樓一直都有學生來來回回,顧禾青已經有些習慣這裡的熱鬨了,但實驗樓卻不同,荒涼的好像和旁邊的兩棟樓在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哪怕此時兩棟教學樓裡麵的學生也已經全都跑出來了,被疊放在初二初三教學樓的前麵的空地上,但裡麵的種種生活氣息卻還是滿滿當當。
實驗樓卻不同,僅僅隻是靠近到實驗樓附近,那不同於另外兩棟樓的陳舊,就給人一種奇特的荒涼感。
這是按照規定必須存在,但對於學生們來說並不存在的地方。
又靠近了些,顧禾青隱約注意到實驗樓的側麵好像有一個黑色的什麼東西在飄。
一開始他並沒有在意,隻當作是沒有被學生清理乾淨的大黑色垃圾袋一類,但稍微走近了些,他的腳步就忍不住輕微一頓。
奇怪,這東西怎麼……越看越像是個人啊?
上麵一根好像是樹枝一樣的東西插在實驗樓側麵的牆上,下方一個隱約能看出人形的東西隨著微風來回輕輕飄蕩。
仔細一些看,甚至能模糊看出來那東西的裡麵有一個骨架的輪廓,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具骷髏被套上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寬寬皮囊,毛發什麼的都還留在那皮囊上,但已經沒有了能撐起他們的肉。
許辰策敏銳的察覺到了顧禾青的停頓,往旁邊看了過來。
先生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他卻觀察到先生嘴角的笑容好像更淡了幾分。
心裡浮現出些許疑惑,他用手臂輕輕碰了碰顧禾青的手臂,在引起先生的注意之後,拉起他的手輕輕在他的手心上寫字。
顧禾青經曆過一回,這次倒是沒有那麼愣神,細細的感受著他的手指在自己手心上劃過的軌跡。
【怎麼了?】
在手心寫字頗有些麻煩,許辰策也就省略了不必要的稱呼和敬語,直接問了核心問題。
顧禾青知道是自己剛才停頓的反應被他看出來了,心裡倒也並不慌張,甚至沒有編一個理由的想法,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許辰策見狀,也不知道是先生不想說還是這是在表示沒什麼事,不過也不好再多問,於是隻能放下了他的手。
一人一詭繼續往前走。
奇妙的是,許辰策帶著他直接往那個掛在樹枝上的“骷髏”的方向走了過去。
說實話顧禾青的內心是有點抗拒的,但並不能為此做出什麼反應就是了。
“雲歌?你還好嗎?”
許辰策那向來冰冷淡漠的聲音,竟意外的多了幾分淺淡的溫柔。
顧禾青聽不到聲音,見許辰策在這個“奇怪的骷髏”前麵停下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等待著。
“還……好……”
雲歌的聲音愈發的空靈,像是從靈魂深處傳來的聲音,讓人完全分辨不出她發出聲音的位置,好像聲音是從四麵八方來的,隱約還帶著些冰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