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禾青虛弱的輕輕搖搖頭,原本輕柔淺淡的笑容當中充滿了無奈。
“是沒什麼問題了,但我現在……身體一直都,沒什麼力氣……”
祁玉禮心中狠狠一震,呼吸猛地停滯了一瞬,瞳孔一縮,喉嚨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禾青能感覺到攙扶自己的那雙手突然之間的顫抖,無力的抬手輕輕拍了拍,祁玉禮這才回過神,緊緊咬著下唇,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那就,坐旁邊吧。”
兩個詭異坐在了旁邊的位置上,沒有再往上走。
上麵的詭異都是九階,這些在外界見都見不到,隻在傳說當中出現的詭異,此時將上麵的幾層看台幾乎坐滿。
當然,他們也並不喜歡和陌生的同階詭異坐在一起,能到這個階位的詭異,基本上互相就算不認識也至少聽過對方的名號,萬一忽然發現自己身邊的是一個和自己行事截然不同的詭異,說不得看個比賽還得糟心一場。
因此除非是相互認識的同伴,否則每兩個詭異之間都會默契的空一個座位當作緩衝。
座位就精致且離得比較開,在詭異們的刻意分離之下,中間的距離就更大了,兩人坐在這裡,也沒有引起周圍的詭異的注意,所有的詭異都將注意力放在了中心的戰鬥上。
“喝點茶。”
祁玉禮將旁邊的一杯茶水遞到了顧禾青的手邊,臉上滿是擔憂,原本在那一次談話之後,已經逐漸淡下去的內疚心再度湧上心頭,要把他整顆心都淹沒似的。
心臟一次次緊縮著,像是要把他整個碾碎,呼吸都艱難了起來。
分明旁邊的這個才是真正的病號,但咋麼看上去,粗粗喘息著,臉色都蒼白了一層的祁玉禮,看上去好像還要更嚴重些。
“玉禮?”
旁邊粗重而艱難的呼吸聲實在是太明顯了一些,顧禾青就算是想要裝作不知道也不行,隻能是微微偏過頭輕聲喚了一句。
祁玉禮抬手按了按喉嚨,像是要用這個動作把堵在喉嚨口的什麼給壓下去似的,隨後才輕聲開口。
“沒、沒事……禾青你還好嗎?要、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很抱歉,我沒想到你的身體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原本我以為當時簽訂的條約應該……”
“玉禮。”
顧禾青溫和的聲音依舊虛弱,但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味道,將祁玉禮的話瞬間打斷。
祁玉禮不說話了,知道自己在這種時候提起當年的事情實在是太掃興了,但他心裡那快要把整個人淹沒的愧疚,卻讓他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麼。
不論是道歉,還是關心,甚至是直接跪下……都會讓他好受些。
顧禾青輕歎口氣,在薔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用它身上邊角處一根不明顯的小刺把自己的手指紮破。
薔薇一臉懵,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感覺碰到顧禾青血液的藤蔓一陣刺痛,猛地縮回藤蔓和小刺的同時,趕忙跑到他的手上想看一看傷口。
它平時都會把自己身上的刺收攏起來,但有時候放鬆下來,邊角處難免還會冒出一點點小刺,這些小刺從來沒有傷到自家主人,甚至連刮破衣服都做不到,它也就從來沒有在意過。
沒想到今天忽然就那麼出事了。
但剛才的動作……好像是自家主人故意把手指紮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