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都還好,隻是很虛弱,沒什麼力氣。”
“有想吐血的感覺嗎?”
“沒有。”
麵前那一大團白色沉默了下來,沒有再開口,顧禾青又眨了眨眼睛,眼前依舊是一大片的模糊,什麼都看不清,像是把馬賽克塗了厚厚的三四層,萬物都隻剩下了朦朧的色塊。
宋洛來回又用了很多種方法查看顧禾青的情況,但還是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最終也隻能是簡單開了一點調養身體的藥物就離開了。
走的時候,這位一直毒舌卻溫柔的醫師沉默的嚇人,在顧禾青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複雜難懂,眼神像是會說話,訴說出了一篇複雜的作文。
但已經沒人能解析了。
管家沉默著站在床邊,一如既往。
“管家。”
“先生。”
“我昏了那麼久,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這對話似曾相識,好像不久之前才出現過。
“沒有,先生,之前的兩封信隻是讀了第一封,第二封信還沒有打開。”
顧禾青頓了頓,從記憶的角落翻出來這件事。
“嗯……念一念吧,好像是一個詭異送來的?”
“是的,是黎焰出門的時候一個詭異轉交給她的,那個詭異也不知道送信的是誰。”
顧禾青輕輕頷首,管家拿出這一封早就該念的信件。
信件打開,輕微的淡香散發出來,像是大家閨秀在泡足了花瓣浴之後帶上的體香。
這香味……有點熟悉。
“先生,展信安。”
果然是這個姑娘。
顧禾青的嘴角帶上一抹淺淡的笑容。
在這個已經習慣了簡體字,習慣了快節奏的社會當中,能送信件的已經不多了,能用這樣文藝的口吻寫信的,更是獨此一個。
她死的時候是大家閨秀,死了之後也留著那個時代的韻味,沒有一點快節奏的氣息,隻是一身的古香古韻。
“紙短少墨,情繞滿腸。隻歎是路途煙雨,深掩霓裳淺。蘭亭長望,風雨吹亂。醉臥思量間,隻得是一紙輿圖,青鳥送信,不管窗外煙雨茫,緊掩門窗兀自思量。”
管家每一個字都念的清晰,顧禾青也聽的仔細,少女紛亂的心緒寥寥幾句便闡明。
她其實並不是不想來見自己,她想來,但最近下雨實在是太頻繁了,於是想來想去,還是用了送信這樣的方式,然後獨自待在房子裡等著雨停,也等著自己收到這封信。
“夜漫漫長,日高高短。料先生苦長夜久矣,夢轉回時,仍漆黑漫野,不見天日。瀾力微勢小,無以改之,唯奉以輿圖一,聊做長夜螢火。”
“盼先生清明依舊,芬芳如故。”
“落筆紛亂,提筆心安。”
管家頓了頓,看到信件的最後,發現這封信是有落款的。
“最後的落款是,戚瀾。”
顧禾青呆呆的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