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繃帶男又硬著頭皮開口,隻是儘可能的將說話的聲音放輕。
“我們……我們有個同伴身上出了點,嗯……糟糕的事情,我們想問問您有沒有能用得上的藥物。”
“藥物……”
顧禾青眨了眨眼睛。
他當然猜到了他們的來意,但自己也剛來到這個酒莊不久,確實也沒有什麼能提點他們的了。
卻沒想到他們來找自己還是帶著理由來的。
不過就算是這個掩飾性的理由,自己也沒有什麼能幫得上的就是了。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用藥了。”
這句話輕飄飄的,好像隻是偶遇的兩個人聊起來吃了沒有。
兩人卻都能聽出這話裡的意思,不用藥,恐怕不是先生不想用藥,而是已經沒有什麼能對他起效果的藥物了。
“先生,如果實在不行……您能去另一個世界嗎?就是那個,全都是人類的世界?”
這句話來的突然,直播間的觀眾也沒想到他能說出這句話來,但這卻說出了他們猜測了很久也討論了很久卻沒能得到一個明確答案的東西。
一時間,直播間的彈幕都減少了,隻有寥寥幾個剛剛進入直播間不明白情況的家夥還在發著消息。
“去人類世界啊……”
顧禾青說話向來緩慢,等急了一眾人。
他的笑容略微褪下去了些許,灰白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前方的某處,像是想到了什麼,陡然間身上出現了一抹不知來由的悲傷來,像是青山傷心白雪被陽光照的消散,像是綠葉傷心落了紅花。
兩個人類沒敢打擾,也沒想打擾,也被這一抹悲傷感染了似的,心裡沉靜下來,欲言又止。
近一分鐘過去,最終還是顧禾青自己回過了神來,望向不遠處的兩團大大的馬賽克。
“我想去,但我已經回不去了,死了能成為詭異,就是我最大的幸運,詭異和人類之間有深深的隔閡,無論如何,我也回不去了。”
場麵一時寂靜。
繃帶男看著先生臉上掛著的笑容,雖然看上去和先前完全一致,但那周身帶上的隱約悲傷,卻如紗簾般將他整個人都帶上了一層模糊的悲傷意味,怎麼都消不下去。
“抱歉,先生,我……”
“沒關係,我知道,你也是無心。”
這溫和的話卻讓繃帶男更內疚了,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才好。
“嗯……我有些累了,你們出去逛逛吧,這酒莊還是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的,或許隻有釀酒的地方最無趣了。”
兩個人暗暗記下線索,心裡卻沒有一絲得到信息的雀躍,隻有對於先生的歉意在心中來回縈繞不散。
“是,先生,我們這就走。”
將房間的一切回歸原處,兩個人儘可能輕的走到門口。
“對了,如果有時間的話,明天可以再來一趟嗎?我想我可能有些事情需要你們幫忙。”
兩個人趕忙應下,小心的退出房間。
顧禾青本就睡不著,說了那麼多話,僅剩的一點點寥寥無幾的困意也消散了,乾脆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像是習慣性的用手碰著什麼東西,他來回在床邊摸了摸,碰到床邊放著的薔薇手杖,將手杖放在懷裡輕輕撫摸著那堅硬的手杖杆。
他喃喃自語一般說起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