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梅淩然聽到梁雲稷的話後,麵色怔住。
梁雲稷見一向精明的三叔露出這模樣,隻得又說了一遍。
“三嬸她每日去法華寺都跪兩個時辰,我聽寺裡的師父說是為你求平安。”
梅淩然久久未語。
梁雲稷抬眸看著他,“三叔,我可以回自己院子裡了嗎?”
梅淩然仿佛才回過神來,他擺了擺手,“讓縱柏送你回去吧,今日辛苦你了。”
梁雲稷點頭,縱柏是三叔的貼身侍衛,由他來送,這府上的下人都知道三叔對自己的看重。
這也是警告那些下人不許私下怠慢他了。
梁雲稷其實是有些感激三叔三嬸的,之前在二皇子府時,他得到的關心並不多,母親是拿他爭寵,父親更多的隻關心他的學業。
自從來到三皇子府,他才知道人活著不一定是為了什麼,隻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是很好的。
梁雲稷走後,梅淩然一個人在書房裡坐了很久。
一直到外麵天色暗了下來,下人進屋掌燈,他才清醒過來一般,起身朝外走去。
梅淩然腳步很急,他此時此刻隻想快點見到江沅灩。
到了主院,江沅灩正坐在貴妃榻前,依蘭為她的膝蓋揉著藥油。
依蘭嘴裡嘟囔著,“小姐,跪兩個時辰可真不容易,你這膝蓋皮都跪破了。”
江沅灩低頭看了看膝蓋,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垂落至肩頭,她輕聲道:“能求一個心安,也是值得的。”
依蘭不懂。
求神拜佛真的有用嗎?
以前小姐她根本就不信這些的,現在小姐為了姑爺真的變了。
梅淩然此時正好走了進來。
他來得突然,主仆兩人有些詫異,畢竟好幾日都沒見他來主院了。
江沅灩忙扯過衣裙遮蓋住自己的膝蓋。
依蘭朝梅淩然行禮,梅淩然對她道:“你出去吧。”
依蘭摸不透三皇子這是怎麼了,她有些不安的看向江沅灩,江沅灩朝她點了點頭。
依蘭走出去後,梅淩然坐到了江沅灩身邊。
江沅灩:“夫君今日不忙了?”
梅淩然:“給我看看。”
江沅灩裝傻,“夫君要看什麼?”
梅淩然看著她,“你知道的。”
江沅灩對上他那雙如墨的眼眸,在他的注視之下,顫著手將衣裙移開。
梅淩然看著她膝蓋上的淤青,眼底觸動,他的心突然很疼,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心底溢出一般。
梅淩然顫抖著手指撫摸上她的膝蓋,輕聲問道:“疼嗎?”
“不疼。”江沅灩搖頭,見他一臉不相信的模樣,無奈道:“真的,隻是有點酸罷了。”
“怎麼會隻是有點酸,”梅淩然聲音低啞,“傻瓜,你真是一個傻瓜。”
說罷,梅淩然將她擁進懷裡。
江沅灩:“不許說我傻。”
“好,”梅淩然低低應了一聲,一滴淚水從他眼角落下。“以後都不說你傻。”
江沅灩並沒有感覺到,隻是聽他聲音有些難受。
她知道,其實他一直是在意的。
他怕自己活不到二十五歲,他怕給不了她未來。
江沅灩回抱住他,道:“夫君,以後不許跟我生氣。”
“嗯,那你明天也不許去法華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