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漠北下了極大的雪。
大雪壓垮了房屋,雪災讓人寸步難行,不少百姓被活活凍死。
京城得到消息時,已經進入臘月了。
江沅灩回了一趟江家,馬上到年關了,江泊安正在清算著江家今年的盈利。
“沅灩,你來得正好,為父正準備與你商量一下,漠北下了大雪,漠北軍隻怕是困難重重,咱們江家正好有一批商隊在漠北,不如咱們也出份力如何?”
江沅灩:“父親要做好事,女兒自然是支持的。”
“還是你懂為父,”江泊安欣慰笑了笑,“咱們多捐贈些棉衣,棉被,棉靴,對了,還有酒,還有糧食,你看如何?”
“嗯,父親想得極好。”
江沅灩有時候覺得父親真的很好,這些彆人沒有考慮到的事情,他都想到了。
這麼多年,江家的生意越做越好,父親功不可沒。
江沅灩突然想到自己前一陣為宋慕淮做了一件冬衣,可看他樣子好像並不喜歡,一直扔在那裡未穿上身了。
“父親要送過冬的物資過去,女兒那裡正好做了一件冬衣,到時候一並收拾過來送到漠北吧。”
既然宋慕淮不要,正好做個順水人情送到漠北士兵手上。
好在她用的料子都些是平常料子,宋慕淮如今官升三品,便有些瞧不上這些普通料子了。
他認為自己該穿得闊氣些才配得上他的身份,江沅灩也提醒過他,在朝中為官當低調謹慎。
可惜他總聽不進去。
江沅灩便也不再相勸了,正好,那件親手做的棉衣也有了用處。
江沅灩幫著父親處理了一些賬本,這才回了安定伯府。
她收拾好那一套棉衣,想了想,又親手做了幾個護膝。
依蘭有些心疼江沅灩:“小姐,您親手做的衣裳,豈不是便宜了彆人?”
江沅灩低頭縫線,“咱們能在京城過上安穩的日子,也多虧了這些漠北的將士們,我親自做,也不過是儘一份心力罷了,比起將士們在外的苦日子,實在是不值一提。”
依蘭覺得自家小姐說得對。
於是,依蘭和流芳也幫她一起做著。
不僅如此,兩個丫鬟還號召整個院子裡的人都動手一起做著。
江沅灩做的時候,習慣上麵繡一個水字,待她反應過來後,也不好拆除了。
她笑了笑,自己的名字裡三個字都帶了水,父親說過,她命裡生來就有水。
有水便來財,江沅灩從小就記住了這一點,所以她自己做的衣裳,習慣會在衣袖內側繡一個小小的水字。
罷了,不拆也罷,將來不管誰穿了,隻當是有緣人了。
整個院子裡的人,整整做了十幾套棉衣,二十來雙護膝,十來雙棉靴,還有一些驅寒護體的藥包,一同捎給了江泊安。
江泊安也準備了許多抵抗寒冬的物資,又特意托了鏢師,派商隊送往漠北。
臨近年關的時候,漠北的雪仍然沒有停的跡象。
無聞和縱柏兩人背靠著背取暖。
無聞看著天上砸下來的雪比鵝毛還大,他無力道:“縱柏,你說咱們會不會凍死在這裡?”
縱柏:“你彆叫了,咱們跟著世子爺還算是好的,最起碼還有兩身得體的棉衣,外麵那些最低等的士兵們才是可憐,再這麼下去,隻怕他們要凍死了。”
無聞一陣沉默。
他們做為將士,生來的使命便是保家衛國。
他們是寧願戰死在戰場,也不想就這麼凍死在這鬼天氣裡。
天太冷了,就連敵人都躲起來了,軍隊裡的供給也越來越少了。
老天爺好像在告訴他們,誰能熬得過今年冬天,誰就能贏一般。
無聞搓了搓凍僵的手,道:“縱柏,世子爺呢?”
縱柏:“他去軍營巡邏了。”
“世子爺怎麼不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