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慶陵今日大喜,看我的眼儘是得意和對手下敗將的蔑視,沒有瘋癲。他的記憶裡,全是我與凜月的過往,沒有我曾兩度動念殺他的那些。
那記憶裡,是他在中郎將帳中幫我解圍救出了我和凜月,他的一切,也都是在那個大年夜裡在寫過那首鳳凰木後拚殺而來的,所以今日這場婚禮,便是才子佳人終成眷屬的佳話。
“望君不負真情,與姐姐相濡以沫,白首偕老。”臨彆前,我將凜月托付給他。
杜慶陵鄭重地點了點頭,帶著凜月離去。我望著高頭大馬領著八抬花轎遠去,久久未能回神。
“你真的決定留著全部記憶?”陌上問我。
“留著吧。”我抹了把臉,心裡空落落的:“當年沒為阿木爾做成的事情,總算是為凜月做了,我該高興,不是麼?”
陌上對我的決定不置可否,隻是提醒我沒有沒有過多傷懷的時間:“既然高興,回去把南麓山的地形和人魔的位置再整理一下,七日期滿時,你要給個合適的部署方案。”
“哦,好……”
回到小院,我在畫架上複盤著南麓山的地圖,腦海裡卻總是浮現出凜月湊在我身旁的氣息,那曾經屬於我們的回憶不斷衝擊著我。我放下筆,嘗試著像師父那樣放空自己,隻是一瞬,一切激蕩全無。
趁著胸中吐故,心中清明的空檔,我細細刻畫著南麓山的地勢,依照陌上給出的先淨化助陣,啟炁體源流做加持後再入洞府暫草除根,保留實力以免入境的大體設想來設計設伏,合圍,入陣,天地人共啟淨化巨陣的布局。
“大哥,我們金蛇族可以全力協助。”金玉也覺得自己那樣子挺奇怪,斂了氣息,還如往常那樣化金粉大蟒的樣子繞在我背上。
我沉默者摸摸她耷拉在我肩頭的小腦袋,冰冰涼涼的觸感在仲夏初入夜的時分讓人更加清醒理智。
可能是感覺我與平日些微不同,她不禁好奇問道:“大哥,你喜歡那姑娘,乾嘛送走?”
“你知道那草是什麼藥效麼?”我指著遠處被金晶仙子養在花壇裡的一盆盆月盈草問她:“半錢能大不耐熬死一個神仙,我現在與它同功效,無解,不如送走。”
金玉聞言愣住了,眨巴不了的眼睛裡滿是迷惑:“師兄你說啥?”
師父和祖龍都曾提醒我不要和金玉有過深的關係,我便隨口說道:“我說我要找媳婦,至少得是個正經的大羅金仙。”
“可你不才是個金丹……”金玉說著乾笑兩聲:“現今的大羅金仙裡哪個能看的上你?要不你等我或者天嵐?”
“去去去,你們大羅金仙也沒我什麼事兒。”
我扒開金玉開玩笑的小腦袋,繼續演練這套方案,乎覺好像少了點什麼保障支持:“如果遇到肉芝,你們如何自保?”
“那個我們不能吃,不過嘛……”金玉吐著信子驕傲道:“我們蛇族有一支食蟲的分支,可以馭蟲探路,遇這類寄生菌則常以蟲軍先遣。”
我聞言一樂,在地圖上比畫了一個圈:“你在族裡說話可有用?”
她用小腦袋撞了撞我的腦袋,嘶嘶著吐信,一副你看不起誰的樣子。我一邊笑她藏的深,一邊用手合攏定在幽影穀問道:“讓你統領族眾與我入洞,你可敢?”
“你還欠我族六十萬螢石,要是你死了,我怎麼交代?”
金玉這麼一說,我倒放下心來,擺擺手道:“六十萬是小事,明日與師父最後確定了道場所需就給你安排。”
金玉輕聲嘀咕著:“誰還真要你還。”
“你太小瞧我們,還是等我還了你族螢石再談合作吧。”我故意端出了我那假道祖的架子,跟她劃界線:“你那印記的作用,有人跟我講過了。我建議你收回去,省得以後生事。”
我撩起散發,露出左側的印記給她看。金玉雖然沒見過這龍紋,但看九色龍追著小蛇那氣勢便也能猜測一二,老老實實的收回了印記:“那以後怎麼聯絡?我沒有彆的聯絡方式給你。”
我想了想,確實也需要有個便於聯絡的工具,我突然想起了荼荼,想起了他的鬼斧神工。如果他願意幫忙做一套宗門印記的花扣,我們也就不用在身上搞這麼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印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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