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還是師父下廚,熙兒樂壞了,弄的好像我廚藝差師父老遠似的:“留留留!我還沒跟家裡說放假的事呢!正好蹭幾天飯!”
師父聽她就是來蹭飯的倒也樂了,招呼餘天奇去劈些柴來,又對熙兒說道:“飯不能白蹭,一會兒可得跟我們去乾活!”
熙兒一聽吃完還不用走,屁顛顛的就去灶房給師父幫忙了:“知道了先生!”
熙兒因為霞兒的原因,懵懂時就粘在師父身上。現在長大了,也不知道懂事了沒,是不是還會嚷嚷著要嫁給先生。這要是再過幾年,不知道又得出個什麼故事。
不過我現在沒那些心思管這些,隻想靜下心來把一切都翻篇,畢竟遷都就代表著軍力的遷移,也就代表著戰事轉向。
我靜坐沉思著將幽影穀的地圖在腦中反複複盤,曾經讀過的那些典故在地圖上一遍遍的套用,推翻,再來。
親自領兵我是第一次,雖然在草原也有一次小規模的造反,但那時拚的是共同的信念,是背水一戰。但這次不同,幾千人來自不同的宗門,人心渙散,主將必然心中打著各自宗門的算盤,趁著人多更容易濫竽充數。這些人聚攏容易,但齊心求生實非易事。沒有約法,第一步就能有大閃失。
這真是麻煩,像我這種願意相信眼神堅定就是兄弟的人,最煩就是盟約盟誓之類的。信就信,不信就滾,我更喜歡這種簡單直接的。
陌上見我心中鳴金,不由點我:“單純固然好,但人心有私,如果拿捏不住,是做不了君王的。”
“我就是個庸人,不做君王夢,日日不上朝。”我笑著如言躺倒,心裡卻還在盤算:“你說隻出一個千人香有用麼?多少人隻有看的份?”
“可遇而不可得,才是拿捏人心的重頭。如若真的資源共享,大德變無德,無德不知恥。烏托邦的時空不是沒有,天天沉醉在無憂安逸之中,哪來的鬥誌?活著,和死沒有區彆,樂趣在哪?”陌上對我的不以為意更加不以為意,說著他自己的追求:“就像師父那樣去九十九重天是為了辦事,不是為了君臨天下,最後才會有樂趣。”
我沒有那些個追求,隻管躺平思考。總覺得隻是千人香還是不夠,還得再加碼。畢竟是有人得不到好處,如果再少些鬥誌,反而會臨陣退縮。於是有了提前再去一次南麓山的打算,去演場戲的打算。
“三十三天不也這樣麼?你們那個仙師不也看不上。”
“他那是居安思危,早就對三十三天在下次仙魔大戰時毫無招架之力這事兒,有了判斷。”
聽到外麵傳來熙兒歡快的笑聲和餘天奇砍柴的聲響,這聲音讓我心裡多了幾分寧靜。做,是為了這安寧,但隻看安寧,必又死於安樂,真是矛盾得很。
不多時,飯菜的香氣飄進小屋。師父喚我吃飯,卻看我趴在一床的演算紙裡呼呼大睡。
他一張張的撿起來看,眼中還是有讚許:“彆裝睡了,吃飯了,吃好了去種地。”
我趕緊坐起來興奮的問他:“種什麼?仙稻麼?那個可香!”
“你喜歡就先種仙稻,順便帶好筆本,我們盤一下現在的輪廓還差什麼材料,等一會兒仙君和信使回來了,
“好嘞!”我開心下床,往他懷裡塞了張定策的紙,奔往飯桌。
那紙上隻有兩個字:破逸
師父追著我出來問我想如何破逸,我說演個戲,驅趕獸魔在無人的地界搞點破壞,各宗門巡視者必得出戰,那時聯盟也就成了。
“再想。”
師父的態度我知道,六道皆是生靈,不該隻以自己的族群為重,但我在土馬星做得的,在這裡卻猶豫。
“真要如此麼?”
“屆時你也可以找沒人的建築下手。”師父摳了米糕上的紅棗給熙兒,看她笑,自己也笑:“畢竟你要的是速度,但他們壓根不會太在意本門以外的人。”
我不想如此,卻也知他說的道理,把最後一點塞進嘴裡道:“行吧,不就是暗地裡威逼,明麵上利誘,假借他人之手行自己方便,老套路了嘛。”
“這種時候,需要敲打。”他說著打了我也去扣紅棗的手,卻又把一整塊都拿給我:“就是這樣。”
我恍然接過米糕,心想著確實該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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