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大人,瞧您近日這模樣,精神矍鑠,紅光滿麵呐!”
“是啊是啊,湯大人,可是有什麼喜事?”
下朝後,魚貫而出的大臣們在索額圖和明珠的領頭下,將工部尚書湯斌圍在了中間,恭賀的言語中滿是試探。
湯斌不動如山,沉著冷靜的拱了拱手,說道:“諸位謬讚了,湯某不過是為皇上、為大清儘忠罷了,自當時刻不敢懈怠,哪有什麼喜事。”
素來同他關係不錯的戶部尚書餘國柱上前兩步,親切的詢問:“湯兄太謙虛了,今日皇上下旨嘉獎工部,這可都是湯兄的功勞啊,想必皇上對你也是另眼相看呐。”
嘴上說著客套話,餘國柱衝他輕輕眨了眨眼睛,好兄弟,敷衍敷衍其他人,私底下咱們細聊。
湯斌歉意一笑,士為知己者死,皇上如此看重他,他自然不能辜負,所以,抱歉了,餘兄,一起敷衍了。
“這都是工部上下齊心協力的結果,皇上聖明,見我等勤勉,略表嘉獎,湯某豈敢居功。為君分憂,本就是臣子的本分,哪敢奢求皇上另眼相看。”
見他毫不鬆口,索額圖冷哼一聲,話中帶刺道:“湯大人這話說得,若不是大人有什麼過人之處,皇上又怎會單單注意到工部,注意到大人您呢?”
大家都在卷,就你卷出了結果,這誰能接受?
湯斌依舊神色不變,沉穩說道:“索大人說笑了,湯某一心隻為朝廷,所做之事皆為職責所在,不敢有絲毫逾矩。隻要能為皇上排憂解難,為大清江山社稷添磚加瓦,便是湯某的福分,彆無他求。”
眾人互相看了看,見確實不能從湯斌這套出話來,隻能乾笑著目送他離開。
湯斌走了,人群也就自然的散開了。徒留還停留在原地的索額圖和明珠相看兩厭。
“明珠大人不著急嗎?老夫可是聽聞,你和湯斌有怨呢?”
納蘭明珠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絲毫沒有被嚇到:“索大人多慮了,你也說是聽聞了,傳言不可儘信,索大人如此,難怪湯大人更得聖意。”
索額圖瞪了他一眼,“說得好似明珠你知曉皇上的心意一般。”
大家都搞不懂,憑什麼嘲笑他?
明珠坦然一笑:“我是不知,但族中有小輩出眾,索大人這個家主當的可還順心?”
“你……”
“對了,索大人近日怎麼不見去毓慶宮拜見太子,是不想嗎?”
“納蘭明珠!”
索額圖快氣死了,這家夥就會往他心口紮針。他也不明白,怎麼突然就出現了一個神秘部門,而他還被排擠在外。
雖然明珠、佟國維也不知道,但他和他們的身份能一樣嗎?
他可是太子的叔姥爺,是太子強有力的後盾!
但突然發現皇上和太子撇開了他這個後盾,索額圖不是不慌張的,但麵對明珠,還是強撐著沒有露怯。
依舊穩定發揮的明珠懶得和索額圖吵,沒有太子的另眼相看,索額圖這種驕傲自大、沒眼色的家夥怎麼和他比?
一想到太子沒了索額圖,說不定過得更好,明珠就開心不起來了。太子和索額圖的組合,索額圖是那個沒腦子的拖累,而他和大阿哥的組合,大阿哥是那個沒……腦子不怎麼用的主導。
拖累好甩,但主導人不好變啊。
可惜他如今和大阿哥綁的太死,心累的明珠走出宮門,遇上還沒離開和他打招呼的佟國維,就忍不住毒舌了。
“佟大人,怎麼還沒走呢?等隆科多還是法海啊?還是佟大人值得敬佩,對侄子都這麼精心培養,叫皇上一下就看上了。對了,聽說隆科多被皇上罰了,佟大人你也是,關照侄子的時候,也不該忽視兒子啊。”
佟國維:“……”我招你惹你了?
明珠和索額圖並列他心目中第一討人嫌不是沒有理由的,此刻明珠戰勝了索額圖,成為最討人嫌的。
目送著明珠乘車遠去,佟國維暗道晦氣。不過明珠有一點沒有猜錯,他確實在等法海。
皇上那探聽不到消息,他隻能在法海身上使使勁了。知道肯定是皇上叫他保密的,但他也不是要知道所有,隻是想了解了解對佟家有沒有利而已。
特彆是在隆科多突然被皇上貶職嗬斥,後院又一團糟到上達天聽的時候,佟國維更加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