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一字一句說得認真。
看他突然這樣強調,韓非了然,揉了揉他的頭發:“不用為外麵的話擔心,相信王上。”
張良抿唇,望著韓非的眼神裡還帶著一絲不解:“明明大家都看到了長公子的付出,明明所有人都是因為長公子才有的重來的機會,為什麼還會有人、有人……”
哪怕隻是複述那些人的議論,張良都沒辦法張開口,隻覺得是對扶蘇深深的冒犯,所以他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這樣的忘恩負義、狂妄自大呢?
覺得現在的長公子普通平凡,是沒錢買鏡子照照自己嗎?沒鏡子還沒……嗎?
韓非很能理解他的氣憤,這段時間他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看不起情況,對長公子沒有敬意的人哪怕才華再出眾,都被剔除在了選拔之外。
與其說,他們選的是秦王的粉絲,不如說是長公子的粉絲。來自李斯的說法)
當然了,這樣的人也不會有什麼才華。
“人性貪婪,有的人能克製的住自己的欲望,但也有人會被欲望吞噬,看不清自己和前路。”
韓非沒有細說,隻是拍著張良的肩膀,輕描淡寫的給那些人定下了結局:“放心吧,腦袋不清楚的人本來也不會有前路的。”
……
“你在做什麼?”
政務纏身,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出門轉轉的秦王,腳步不停,走到了興樂宮,然後就看見了在庭院中胡亂比劃張牙舞爪的扶蘇,以及一旁寵溺的叫好的羋夫人。
到底好在哪裡?好在沒倒嗎?
看了半天的嬴政沒忍住問了出來。
見秦王大步走進來,羋夫人和一眾宮人急忙行禮,唯有扶蘇直直的衝到了他的身邊,仰著頭甜甜叫了一聲:“阿父。”
“嗯。”
嬴政垂眸看了他一會兒,好吧,雖然沒有心聲,但一看就知道這小子要抱,那他就勉為其難的抱一下吧。
突然被嬴政抱起來,視線抬高的扶蘇眼睛瞪圓了一瞬,但還是熟練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問道:“阿父,你不忙了嗎?”
“嗯。”
果然,這小子就是要抱。嬴政下意識調整了一下動作,讓懷裡的扶蘇坐的更舒服了。
這一幕看得羋夫人都沉默了,王上是不是有點太熟練了?
再想想扶蘇剛出生時擔心他不受寵的那段時光,好像是她在做夢一樣。
【阿父這是又變啞巴爹了,怎麼一段時間不見,又不愛說話了?不會是沒人和他說話吧?果然,離開了我,誰還和啞巴爹好啊!】
嬴政垂眸,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不用多話,其他人就能揣測到他的意思?
“你剛剛在做什麼?”
他不是為了證明自己不啞巴,主要是好奇,沒錯,好奇。
“哦,我在鍛煉身體呢,”說到這個,扶蘇就興奮了起來,撲騰著就要下去,“阿父你和我一起吧,養生操練起來!”
【你這個年紀,正是養生的好年紀!】
……他什麼年紀?
在羋夫人和一眾宮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嬴政還真跟著扶蘇一起胡鬨的比劃了一會兒。
然後,心裡有事的秦王在議政時,沒忍住問了出來:“寡人老嗎?”
“……啊?”
現年70歲的蒙驁蒙老將軍睜大了眼睛,問他這個問題,真的不是反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