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河邊,周小軍的屍體已經被撈了上來。濕漉漉的小身軀靜靜躺在河岸草地上,像一具被抽走靈魂的布偶。
周誌剛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他機械地挪動著腳步,雙眼死死盯著那張青白的小臉,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沒多久,林美芬也被叫了過來。
畢竟是周小軍的親媽,還是護士,跟著搶救隊醫生一起趕到。
醫生蹲下檢查了片刻,沉重地搖了搖頭,“太遲了,從屍僵程度來看,昨晚就掉到了河裡,大晚上的為什麼會出現在河邊,他的父母呢?”
醫生這話如同下了死亡判決書。
林美芬搖搖欲墜,撲了上去嚎啕大哭起來,她好好的兒子就這麼沒了。
“小軍,小軍,你睜開眼看看媽媽。”林美芬泣不成聲,她就算不喜歡養孩子,那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養了八年的兒子。
這才幾天啊,不到一個月啊,就這麼沒了。
林美芬哭的撕心裂肺,其中一部分是懺悔,這幾天周誌剛一到晚上就來找她,讓她忽略了這個兒子。
想起周誌剛,林美芬衝上去又打又罵,“你是怎麼當父親的,我把好好的兒子交給你,你就這麼照顧他的,嗚嗚嗚,我的小軍~”
周誌剛像根木樁般站著,任由她發泄,他的心也跟撕裂了一樣,難受,悔恨。
這也是他的親骨肉啊!
一片烏雲慘淡中,周誌剛跟林美芬處理了兒子的後事,這件事在兩人間築起了一道無形的高牆,林美芬看周誌剛的眼神帶著些許怨恨。
蘇顏是在第二天知道這件事的,裁縫鋪跟文工團有生意來往,鋪子雖然遠了點,但是陳師傅手藝好,不少人在這裡裁剪修改衣服。
來取衣服的文工團女兵壓低聲音:“聽說周營長那個養子,就是你前夫那個…昨晚落水溺亡了。”
知道蘇顏是周誌剛前妻,唏噓的說給了她聽。
蘇顏手裡的熨鬥微微一頓,這件事上,她沒動其他手腳,她就是讓周小軍做噩夢,日夜顛倒,不能上學。
劇情中委托者辛苦供這小子上學,非但不領情,還說委托者欺負他,大院裡流傳的後媽虐待他的流言大部分是周小軍放出去的。
所以蘇顏不想讓周小軍上學,學了那麼多年都沒學會感恩,不讀也罷!
“大晚上的怎麼會一個人跑出去?”蘇顏疑惑搭話,“周誌剛當時不在家?”
女兵搖搖頭,“這個不知道,聽說周營長去找了一夜沒找到。”
找了一晚上?是沒在家吧?
蘇顏眼底閃過一絲譏諷,怕是忙著跟林美芬廝混吧。
不過,周小軍的命裡似乎是有這麼一劫,在年底的時候,跟小夥伴出去玩,掉進了河裡,是委托者大冬天的跳下河將他救了上來,這也導致委托者一直沒好的肺炎加重了,是肺癆的前兆。
果然,彆人的因果不能摻和。
就在這當口,周家老兩口風塵仆仆找了過來。
周老太的病在鄉下得不到好轉,當地衛生院建議他們到大城市看病,於是他們就過來了。
早先那五十塊錢已經花完,他們跟親戚借了錢才來的這裡。
周誌剛心裡的悲痛還沒散去,就要麵對老娘的病。
見天的咳血,好在醫生檢查過不會傳染,不然家屬院都不讓進。
周誌剛不敢跟周老太說周小軍的事,怕老娘一個承受不住也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