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敲門時,他父親回了一聲很低沉的,“進。”
沈默一進門就看到三個人,齊齊的瞪著棋盤。
估計是棋局到了關鍵時刻,沈嘉文與顧仁勳皆是一臉的凝重。
沈默本來想著把果盤放下就走。
顧明城突然出聲,“唉,父親,你這個子不能落這裡,落這裡就輸定了。”
顧仁勳馬上把要落子的手停下,聽了顧明城的話,換到彆處落下。
沈嘉文臉色瞬間暗了下來,他都要贏了,現在因為顧明城嘴欠,還要繼續周旋。
顧仁勳也是,怎麼能聽顧明城的,兩個人下棋,還讓彆人摻和進來。
偏偏今天是親家第一次見麵,他又不好說什麼。
棋局逆轉,沈嘉文有些口渴,但是茶杯裡沒了茶水。
沈默很有眼力見的給父親倒茶。
沈嘉文想一口悶,沈默提醒他父親,“燙,慢點喝。”
沈嘉文口渴難耐,沒聽沈默的,想直接喝。
被沈默一把奪過杯子,“燙!”
隨後用水果叉,叉起一塊蜜瓜送到沈嘉文嘴邊,“吃這個。”
沈嘉文張口吃了蜜瓜,“嗯”了一聲,眼睛終於從棋盤上挪開,看向沈默,“挺甜的。”
沈默,“甜就多吃點,這個也解渴。”ega好啊,知道關心父親。
他看著顧明城隻顧自己往嘴裡塞葡萄,瞪他一眼,心裡罵著,這輩子沒吃過葡萄嗎。
從小到大也沒少過他吃穿,一把年紀了,吃東西沒個吃相,不知道的還以為路邊的叫花子。
越看越氣,他一抬手,照著顧明城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顧明城剛塞進嘴裡的葡萄,被這一拍,嘩啦啦的往外崩,q彈的葡萄粒在棋盤上四處蹦噠。
好巧不巧一顆葡萄正好掉到沈嘉文的茶杯裡。
在場的四個人皆瞪大眼睛。
沈默覺得神奇,這麼巧嗎?
沈嘉文覺得惡心,這叫我以後還怎麼用這個茶杯喝水,這個茶杯還是沈恬從國外給他買回來的呢。
最尷尬的是顧仁勳,太丟人了。
而臉皮厚又沒眼力見的顧明城,直接把沈嘉文的茶杯拿過來,張大嘴巴,把茶水和葡萄粒直接倒進嘴裡。
旁邊的三個人又是一驚,這什麼操作。
顧明城又把散落四方的葡萄粒都撿起來塞進嘴裡。
顧仁勳是眼前一黑又一黑,他覺得自己的血壓有點高,需要趕緊吃點降壓藥。
沈默勸道,“彆撿了,葡萄還有很多,我再去洗一點。”
顧明城嘴裡都是葡萄,說話含含糊糊,“又不臟,扔了多浪費。”
自打他在島上待過一陣,格外珍惜食物。
在老宅,他父親養生,天天三餐定時定量,他總覺得吃不飽。
所以他才會偷藏吃的。
沈嘉文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說道,“葡萄還有很多,等走的時候都帶上。”
顧仁勳這時候已經說不出拒絕的話來,臉麵已經丟儘了,挽回不了了。
等散落的葡萄粒都塞完,顧明城說,“接著下吧。”
沈嘉文,還下什麼啊,一棋盤都是你的口水,這棋盤棋子都要消毒,還有他的茶杯。
這時,顧辭走進來,“大家出去放煙花啊,馬上就要十二點了。”
沈嘉文第一個起身,“去。
煙花自然要放。”消毒前,他絕對不會再碰棋盤。
顧辭牽著沈默的手跟著出去。
顧明城端著果盤起身,顧仁勳趕緊拉住他,厲聲道,“你給我放下!”
“你晚飯也沒少吃,餓的這麼快嗎?”
顧明城,“也不是餓,就是看見東西不吃,覺得難受。”
顧仁勳的力氣自然沒有顧明城大,眼看要拉不住了,換了商量的口氣,“你不是要酒窖的鑰匙嗎。
你把果盤放下,我馬上給你。”
顧明城立馬放下果盤,眼睛發亮的看著他父親,“真的!”
顧仁勳有些無奈的說,“真的,真的。”
他打電話給安虎,讓他把鑰匙送過來,順便把他的降壓藥也拿過來。
顧明城接過鑰匙小聲嘟囔道,“怪不得找遍父親的房間都找不到鑰匙,原來在安虎身上。”
顧仁勳沒心情去聽顧明城說了什麼,吃了降壓藥,讓安虎扶自己起身,去外麵看煙花。
倒不是他想看煙花,是不好意思缺席。
顧明城揣好酒窖鑰匙,把安虎擠到一邊,“我父親,我來扶。”
安虎識趣的退到一邊去。
顧仁勳哼了一聲,“現在有孝心了。”
顧明城笑嘻嘻道,“我一直都有孝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