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宴會到現在過去了大概三四個小時了,這些人還聊的熱火朝天。
那架鋼琴的演奏者都換了三個。
謝臨淵帶著秦蕭又去見了幾個親戚,聊了將近一個多小時,宴會才結束。
要說這個宴會唯一讓秦蕭感興趣的,就是衛生間裡,純金的馬桶。
為了不白來,他打算走之前再去一次。
謝臨淵把秦蕭送進廁所,沒想到他父親謝文傑也走了過來,還跟他一起站在廁所門口。
起初他以為他父親也要去廁所,但是他父親沒進廁所,而是站在了自己的旁邊。
謝臨淵有些不敢相信,他父親難道是要跟著自己一起等秦蕭嗎。
這場麵,他做夢都夢不到,太詭異了。
本來想忍忍的,等秦蕭尿完尿就可以離開了,但是秦蕭也不知道在裡麵乾什麼,半天不出來。
牛肉吃多了,便秘嗎?也給他喂草了呀。
站在父親身邊的謝臨淵渾身不得勁,他給秦蕭發信息,秦蕭說還要再等一會兒。
他實在受不了尷尬的氣氛,清了清嗓子,對他父親說,“要不您去車裡等。”
謝文傑笑笑,“不用,我在這裡等。”
謝臨淵看一眼他父親,實在不理解他父親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小時候都沒有這個,上廁所父親在門口等的待遇。
小時候他想牽父親的手,父親都會說他矯情,被沒被父親抱過,他沒有印象,不記得就等於沒發生過。
他和他父親就是一個屋簷底下的陌生人,還是相看兩厭的那種。
現在他父親竟然在等已經成年了的秦蕭。
謝文傑之所以不走,是不想秦蕭覺得謝臨淵的家人怠慢他。
謝文傑承認自己過分殷勤了些,這不是把對謝臨淵的愧疚,想加倍的償還在秦蕭身上嘛。
對於兒子他是有愧的。
他與謝臨淵的爸爸在一開始,還是挺相愛的,愛得還相當熱烈。
兩家人都不同意他們在一起,謝臨淵爸爸家裡反對的聲音更高一些,因為他爸爸是appha和eniga結婚要付出多少,犧牲多少。
他們當時眼裡隻有彼此,把對方的命當成是自己的命,年輕的他們聽不見彆人的勸告,滿眼滿心隻有自己的愛人。
他們頂著所有人的不看好結婚了。
剛結婚的那幾年他們用兩人的甜蜜生活,給了所有反對的人一個大比兜。
那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是從謝臨淵降生後的那幾年。
謝臨淵的爸爸接受不了身份的改變,患上了產後抑鬱,整個人變的情緒不穩定。
那時候公司的事也多,謝文傑忙的焦頭爛額,忽視了他的感受。
兩個人時常爭吵,當初有多了解對方,吵架時,戳對方的心窩子就有多狠。
連帶著謝文傑把一些情緒也帶到了謝臨淵的身上。
互相磋磨了十幾年,當初那些感情早已消失殆儘,剩下的隻有無儘的埋怨。
還是謝臨淵勸他爸爸離婚的,因為他時常看到爸爸把自己關在小屋裡無聲的哭泣,怕他看到。
還見到他爸爸要把一整瓶藥吞掉,拿著刀在自己手腕上比劃,每次都是他阻止了爸爸。
既然在這個家這麼痛苦,那離開吧,他要和爸爸一起離開。
提出時,他父親不肯,是他拿著刀逼父親同意離婚的。
但是在離婚的過程中,謝文傑強行留住了謝臨淵,讓謝臨淵的爸爸一個人離開了。
導致最後謝臨淵見到爸爸時,是在爸爸摘除腺體,生命垂危後。
他恨,他非常恨父親,如果不是他困住爸爸,阻止自己跟爸爸走,那爸爸也不會死。
但是爸爸在臨終前又不讓他怪父親,說他父親是因為愛他們才不想離婚。
不放謝臨淵離開,是想著他能有一天為了孩子回來。
但是他那時候不想走回頭路了,所以把自己送上了絕路。
他還愛,但又不想愛了。
爸爸不想讓他帶著恨繼續生活。
但是謝臨淵怎麼可能輕易原諒他父親。
他們父子倆的關係一直冷淡。
所以這次謝臨淵回來找謝文傑幫忙,謝文傑打心眼裡高興。
有困難回家找父親,說明謝臨淵心裡還是有他的。
還把兒媳婦也領回來了。
當初他讓謝臨淵找對象時,謝臨淵說他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他還在想怎麼消除謝臨淵心裡的陰影。
他還猜想能拿下他兒子心的人,該是一個怎樣厲害的人物。
當看到秦蕭呲個大牙衝自己笑時,他知道他兒子喜歡什麼樣的了。
單純的。
也是,本來他兒子就是一個心思複雜的人,再找個跟他一樣的,那樣會很累。
但是他擔心啊,秦蕭也是apha,他們會不會重蹈他和他爸爸的覆轍。
所以他要看著,有矛盾要從中調和,等他們有了孩子,孩子歸他管,絕對不讓他們有任何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