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棠,這是房契和地契,你收好。”明氏若無其事地把一疊紙遞給孟映棠,“這是給你的私產,誰都彆告訴,包括渡野,知道嗎?”
孟映棠連連搖頭。
她不缺錢。
她隨便就給弟弟一百兩銀子,祖母問都沒問,還是她主動說的。
“拿著。”祖母硬塞到她手上,“咱們女人,有錢才有底氣。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用靠彆人過活。沒多少,幾千兩銀子而已。”
那是一處宅院,三百畝良田,外加兩個鋪子。
都不顯山露水,但是足以讓孟映棠衣食無憂。
“祖母,明扶搖是……”孟映棠看著地契上的名字,呆住了。
明氏挑眉,不無得意地道:“是你呀,喜歡這個名字嗎?”
孟映棠:“……”
“你看這個。”明氏從一摞紙之中抽出最下麵一張。
她給孟映棠重新做了一個身份,隨她姓,名扶搖。
“祖母不希望你用上,但是倘若有一日,渡野連累了你,我希望你能夠全身而退。”
“祖母,”孟映棠眼泛淚花,搖頭,“徐大哥不會出事的。”
“傻孩子,這不是說萬一嗎?狡兔三窟,有備無患。這種沒用的準備,我做過很多。這一份,是給你的。”
“那祖母收著,日後再給我。”
“給你的東西,自然要你自己收著。祖母年紀大了,記性越來越不好。昨兒前腳把賬冊收起來,後腳到處找,還懷疑是崽崽偷了。老了老了……”
“祖母不老,祖母年輕著呢。”
可是不管孟映棠怎麼推辭,明氏都堅持把東西給她。
有備無患,她如是說。
孟映棠隻能收下。
對於有了屬於自己的產業,她內心的擔憂其實超過了興奮。
她來徐家半年多時間,但是卻已經全身心地信賴明氏和徐渡野。
隻要他們好,她就好。
明氏突然這般安排,委實讓她心裡忐忑。
接下來幾日,她發現明氏有意無意地把其他東西都交給她。
比如,貴重的首飾放在哪裡;比如,她還有哪些該收卻沒收回來的賬款。
問就是她記性不好,怕忘了。
孟映棠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她很想哭,但是她不能。
祖母在平靜地準備去赴約——赴一場未必有結果的生死之約。
明氏從始至終都很平靜。
她早已看透了生死。
越是這樣,就越難勸。
因為她是清醒的,理智的。
不能這樣!
她不能讓祖母走那條路!
孟映棠一邊故作愚笨,出錯慌張讓她指點,拖延時間,一邊想辦法。
而且她還不敢顯露出分毫。
這日中午,明氏和從前一樣準備午休。
孟映棠伺候她躺下,說要出去讀書。
可是還沒出門,她忽然笑道:“祖母,外麵有人敲門,我去看看。”
“有人敲門嗎?”明氏沒聽到,“是不是誰又要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