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來。”
“自己動。”
林窈腦子“咚”了一下，感覺像是突然被塞進了一大團棉花，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這兩句話。
男人聲音低沉醇厚，明明音色清潤，林窈卻硬是聽出了幾分冷淡和排斥。
她還有點迷茫，什麼自己動？自己怎麼動？
怎麼感覺走錯了頻道，這是什麼十八禁拍攝現場嗎？
剛來尺度就這麼大？
下一秒，順著聲音的來源，她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挺拔，長相清雋俊美的男人，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男人五官深刻，眉眼深邃。
隻是在看清他身上的打扮後，林窈愣住了。
淡青色的棉布長衫，衣服明顯洗了很多次，已經隱隱泛著白，寬鬆的袖口磨出了些微的毛邊，腰間一條兩指寬的同色腰帶，勾勒出男人勁瘦的窄腰，腰下麵兩條大長腿，粗略一估算，這人起碼得有一米八五往上。
明明是一副清貧書生的普通打扮，身上的氣質卻冷冽如刀，薄唇緊抿，冷淡矜貴。
回過神的林窈長睫微顫，然後慢半拍的眨了眨瑩潤水亮的眸子。
這是......
古人？
祝鶴鳴發現眼前的人居然在走神，他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
“如果小姐不想學，在下就先回去了。”
林窈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張桌子旁邊，桌麵上還擺著一張宣紙，自己手裡還捏著一支蘸滿墨汁的毛筆。
因為她停頓的時間過長，一滴墨汁已經順著筆尖落在了微微泛黃的宣紙上，泅出一團硬幣大小的墨痕。
所以，剛才他是讓她自己坐椅子上動手寫字？
好家夥，這話說的，跟要她上位一樣。
林窈心裡吐槽，麵上卻不動聲色。
她現在情況不明，多說多錯，因此順著他的話直接放下手中的毛筆輕聲低語：“嗯。”
少女微微低著頭乖巧應聲，烏黑的發絲順著纖薄的肩膀輕輕滑落下來，亭亭玉立，玉骨冰肌。
隨著她手腕輕抬，鼻尖似乎聞到一股若隱若現的冷香，祝鶴鳴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腦海中閃過剛剛那雙顧盼神飛的眼眸，他心裡微微一動，總覺得眼前的人和印象中的大小姐似乎有哪裡不一樣。
林窈抬頭，見麵前男人如青鬆般肩背挺直，垂眸不語，她一時拿不準這個古人在想什麼。
自己剛才的表現應該沒有露餡吧。
少女看過來的視線直白且毫不遮掩，明明還是那個人，可是不知為什麼......
正在林窈準備快速消化記憶，以免露出馬腳時，眼前人忽然動了。
“時辰不早，我該告辭了。”若是平時，祝鶴鳴大抵說完這句就會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可是低頭看著眼前的剪水秋眸，他頓了頓，鬼使神差補充道：“下次，我再教你畫。”
“啊~好的，那......回見。”
“嗯。”
這次說完祝鶴鳴沒有再猶豫，淡青色書生長袍在空中劃過一道輕微的痕跡，男人徑直朝門外走去。
直到清瘦挺拔的人影消失不見，林窈才悠閒地坐在椅子上慢慢接受腦海中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