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後,祝鶴鳴強製壓住腦海中冒出的紛雜欲念,表情恢複了以往的嚴肅冷淡,隻是低頭看著林窈的眼神,纏繞著外人不得窺見的炙熱纏綿。
他指腹輕輕摩挲過她因為被占有太久而微微腫起來的紅唇,低聲歎息:“窈窈,彆再說退婚二字,好不好?”
“你再耐心等一等,等我們成親後,什麼都依你。”
“我是你的......”
林窈乍一聽還沒覺出不對,再一琢磨,才發現他沒有說你是我的,而是說我是你的。
這個細微的語句變化讓她心裡一動。
她緩緩抬眸,卻驀然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幽深雙眸。
林窈這才發現,祝鶴鳴居然是內雙,而不是她一直以為的鳳眸。
現在因為他微微垂眸,眼皮上那道不明顯的淺淺褶子這才得以被她瞧見。
隨著他抬眸,那道細窄的雙眼皮就被他收了進去,就像是將他之前的那些癡纏,愛憐,欲望,情思全部都收了進去。
林窈忽然勾唇一笑,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祝鶴鳴向她全部坦開時的模樣了。
一定......
很美味。
而在祝鶴鳴眼裡,眼前人眼波流轉間,就足以勾魂攝魄。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一個抬頭一個低頭,收回各自眼神。
一耽擱,巷子裡已經蒙上了一絲霧色,辰時了。
祝鶴鳴抬手順了順少女略顯淩亂的發絲,然後又在林窈瞪大的眼眸中,理了理她同樣淩亂微皺的襦裙。
林窈忍不住挑眉,果然親了一下相處立馬不一樣了,都知道給自己整理衣裙了。
殊不知,以後豈止是給林窈整理衣裙,穿衣服,擦身體,哪件事不是祝鶴鳴在乾。
直到看著林窈和小翠進了院子,祝鶴鳴又站了片刻,這才踏著暮色中模糊不清的青石板朝書院走去。
祝鶴鳴在書院是有齋舍的,有時候做文章太晚了,他就會直接在齋舍歇下。
回去的時候,段臨風還靠坐在椅子上,手上拿著一幅畫像,尚未歇息。
看到他去而複返,段臨風“唰”地一下收起了手中的畫卷,轉移話題道:“祝兄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有點事。”說著他淡淡瞥了一眼那已經被卷起的畫卷。
“哦,”說完段臨風有點好奇:“祝兄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嗎?看起來心情似乎很好。”
雖然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可是畢竟同窗三年,祝兄臉上的表情儘管細微,但還是叫他瞧了出來。
祝鶴鳴倒是有點意外,平日大大咧咧的人,竟也有洞察入微的時候。
他想了想,邀請道:“初八我成親,你要來嗎?”
“噗——咳咳......咳咳......你說什麼?”
祝鶴鳴身手靈活,避開他噴出來的茶水,眉頭皺了皺。
段臨風懵了,不是,怎麼出去一趟親事就定好了?
“等等,你什麼時候有的心上人,我怎麼不知道?”兩人也算同吃同住,這人除了看書做文章,要不就是抄書作畫,壓根就沒見過他跟任何女子有來往。
倒不是說祝鶴鳴不受女子歡迎,恰恰相反,段臨風自認自己也算風流瀟灑,俊逸不凡。
可是跟祝鶴鳴一比,他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明明出身貧寒,卻芝蘭玉樹,鬆風水月。
更難得的是,同樣一身淡青色書生長衫,穿在他身上就莫名顯得人龍章鳳姿,矜貴清冷。
不像是世代務農的農家子,倒像是哪個高門貴族悉心培養出來的接班人,一言一行都風流蘊藉,進退有度。
至於才華,那更無需多言,無論大考小考,直接包攬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