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蘇霧推門而出，審訊室那扇緊閉的門緩緩晃動了幾下。
兩名警員迅速步入，一人上前輕輕架起肖琛的胳膊。
他也沒反抗，跟著起身，腳步拖遝地向外挪，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室內格外刺耳。
監控室裡，付勇整個人癱在椅子上，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
他嘴裡叼著根棒棒糖，那糖不知是從哪個同事桌上隨手“順”來的，塑料棍被嚼得扁扁的。
看到蘇霧進來，他眼珠子一轉，抬手朝著隔壁審訊室努努嘴，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含糊不清地嘟囔：
“他有病？”
蘇霧走到監控屏幕前，目光緊鎖畫麵裡的肖琛。
肖琛在跟著兩名警員走時，目光似有若無地掃向監控攝像頭。
紀予舟悄無聲息地跟在蘇霧身後，高大的身形帶來一陣風。
他雙手輕輕搭在蘇霧的肩頭，力度恰到好處，帶著不容抗拒的溫柔，將她引向一旁的椅子。
“一個好消息跟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他微微彎腰，嘴唇湊近蘇霧的耳畔，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溫熱的氣息撩動她的發絲。
蘇霧下意識地扭頭，想捕捉紀予舟臉上的表情，可椅子的角度讓她的視線受阻。
“我的臉上可沒答案。”
紀予舟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低笑一聲，鬆開手，長腿一邁，坐到了蘇霧對麵，雙腿交疊，雙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
這時，白覓塵推門而入，環顧了一圈幾人的表情，沉聲說道：
“昨晚被群眾舉報的屍體確定身份了。”
付勇聞言長歎一口氣，腮幫鼓動，“嘎嘣”一聲嚼碎了口裡的糖，甜膩的味道瞬間在舌尖蔓延開來，卻沒能驅散他心頭的陰霾。
蘇霧的目光投向對麵的紀予舟，隻見他衝她無奈地攤開雙手，聳了聳肩，那模樣仿佛在說“事已至此，隻能接受”。
“是黃靜奇？”
當蘇霧說出那個在場人都知道的名字後，隻見白覓塵雙唇緊抿，下頜線緊繃，點了點頭，眼神中滿是凝重與頭疼。
紀予舟雙手撐著膝蓋，借力站起身，修長的手指順勢拍了拍褲腿，撣去並不存在的灰塵。
“屍體已經被我申請過來了，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查清他的死因。”
他微微側身，麵向蘇霧，嘴角上揚，勾勒出一個安撫的微笑，眼神裡滿是寵溺，輕聲說道：
“不要太擔心。”
紀予舟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後，屋內的光線似乎都黯淡了幾分。
白覓塵微微側身，深邃的目光靜靜地落在蘇霧身上，短暫的沉默後，他薄唇輕啟，聲音低沉而醇厚：
“我打算去案發地看一下。”
蘇霧纖細的手指靈活地探入口袋，指尖摩挲間掏出一根棒棒糖。
她垂眸，專注地擺弄著糖紙，輕輕一扯，“刺啦”一聲，糖紙剝落。
“我一會去找嚴隊長。”
她邊說邊將糖湊近嘴邊，舌尖若隱若現。
白覓塵目光順勢掃過那即將入口的糖，濃眉微挑，忍不住開口提醒：
“還是少吃點糖吧。”
蘇霧嘴角微微上揚，仿若沒聽見般，已經將糖輕巧地含進了嘴裡，腮幫微微鼓起，這才敷衍地點了點頭，眼神卻飄忽著，顯然沒把這話放心上。
付勇粗壯的手指胡亂地揉著一頭淩亂如雞窩的頭發。
他望向白覓塵，聲音帶著沙啞：“白隊長，我跟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