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霧從混沌的睡意中掙紮醒來，眯著眼看向手機，發現向陽竟然沒有掛視頻。
見蘇霧醒來，向陽放下手上的東西，問道：“是有事情了嗎？”
蘇霧揉了揉淩亂的頭發，點了點頭，對著屏幕那頭的向陽揮揮手掛斷視頻。
白覓塵的電話緊接著進來，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收拾好就下來，我在下麵等你。”
白覓塵站在車邊，看了眼她宿舍樓的方向道，“不急，還有時間。”
雖然對方這麼說，蘇霧還是三兩下洗漱完畢，冷水激得她一個激靈，連鏡子都沒顧上照就衝出了宿舍樓。
這就造成她出來時，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頭發翹起來一個角。
白覓塵還在看手機，看到她來後將手機放下，一眼就注意到她那翹起來的呆毛。
晨風中，她頭頂一撮不聽話的頭發倔強地翹著，隨著她小跑的節奏在陽光下晃動。
白覓塵看見這簇“小天線”，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卻體貼地沒有提醒。
等蘇霧走近，白覓塵忽然傾身靠近，修長的手指拂過蘇霧發頂，將那撮翹起的發絲捋順。
他身上的氣息撲麵而來，清冽的雪鬆木香中透著薄荷的涼意，像冬日清晨覆著霜的鬆林，與紀予舟那種薰衣草混檸檬的溫和香氣截然不同。
“說了不用急。”他聲音很輕，眸底漾著細碎的笑意。
直到坐進車裡，蘇霧還能聞到縈繞在鼻尖的冷香。
車廂內一時陷入沉默，隻有引擎低沉的轟鳴聲。
蘇霧偏頭看向駕駛座：“今天下午開會的事，趙隊長跟你說了嗎？”
“嗯。”白覓塵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遞來保鮮盒，“葡萄洗過了。”
蘇霧接過盒子，葡萄在齒間迸出清甜汁水：“張家兄弟還在互相推諉？”
“未必是壞事。”白覓塵餘光掃過她沾著水光的唇角，“供詞若能交叉印證，反而更可信。”
蘇霧注意到他頻頻瞥來的視線，以為他也想吃，但礙於沒手，便善解人意地挑了顆最飽滿的遞過去：
“井裡的骸骨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我們要做好11人遇害的心理準備。”
白覓塵麵對蘇霧突如其來的投喂，呼吸一滯，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葡萄的涼意抵在唇上，卻壓不住突然加速的心跳。
蘇霧的手懸在半空，疑惑地看向他，“不喜歡這顆？這可是最大的了。”
就在蘇霧將手收回去時，白覓塵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溫熱的掌心貼著她微涼的皮膚，低頭含住那顆葡萄。
蘇霧：“還吃嗎？”
“你吃吧，本身就是給你準備的。”
蘇霧吃葡萄的動作一頓，歪著頭看他：“為我準備的？”
白覓塵的指節在方向盤上收緊，喉結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給你們…都準備了。”
“那我給他們留一半……”說著蘇霧就要將盒子蓋上。
“不用。”白覓塵突然伸手按住盒蓋，又立即收回，“他們有。”
車廂突然陷入詭異的安靜。直到白覓塵狀似隨意地開口：“你覺得林醫生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