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煜語塞片刻:“你姬妾無數也沒個正兒八經的,當務之急還是娶個大家閨秀,把沈家香火延續了才好。”
當著長公主這個長輩的麵,沈聿到底有所收斂,聞言隻笑道:“我爹都不著急,你急什麼?”
“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爹。”西陵煜脫口而出,話音落下之際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雖說瞥見沈聿的表情有些不對,但占了便宜的感覺還是讓他有點小得意,“咳,雖然我年紀跟你差不多,但你若是喊我一聲爹,我也是願意認下你這個兒子的。”
贏傾沉默地朝他看去,眼神落在難掩嘚瑟的某世子臉上,古怪,還有這般占便宜的?
“煜世子真是可愛到讓人手癢癢。”沈聿掰了掰手腕,掰得指節哢哢作響,“小爺覺得有必要跟你切磋一下,你要不要選個良辰吉日?”
西陵煜挑釁地看他:“你要是不怕死,我們就去軍營裡比試,規矩跟上次和主上比試時一樣,誰輸了誰挨軍棍兒。”
沈聿沉默地看著他,眼神幽深難測:“你對軍棍情有獨鐘?”
西陵茵笑看著兩人:“都說沈家九公子性情乖張桀驁,難以相處,傳言果然不可儘信。”
沈聿聞言,頓時表情一收,優雅地說道:“長公主殿下聖明。小侄偶爾的確有些任性,但大多時候還是遵守規矩的,隻是架不住旁人添油加醋,小侄也沒辦法不是?總不能堵住人家的嘴巴不讓說話。”
此言一出,不隻是西陵煜,便是西陵瑾和贏傾都對他投以複雜的眼神。
沈聿隻當沒看見幾人的眼神,俊美的臉上一派怡然從容,唇角噙著的笑意看起來真是真誠極了,一雙風流的丹鳳眼流露萬千風華,當真是老少通吃,隻看得西陵茵都在心裡誇讚,沈家這小子真好看,莫怪那麼多女子為他傾倒。
“吃飽了麼?”雲珩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席間眾人的動向,注意力全程放在贏傾身上,見她放下了筷子,“要不要再來一碗?”
“飽了。”贏傾撫著隆起的腹部,“再吃就撐了。”
雲珩放下筷子:“去內室榻上坐一會兒吧,喝點水潤潤。”
贏傾嗯了一聲,目光看向她娘:“煜世子的婚事娘的確不用操心,眼下各大世家正是人心焦急之時,黎王府發生的事情又正趕上了時候,會讓有心人以為我和雲珩是借此機會打壓前皇太孫,想站隊的,想表明立場的,想窺探君心的,各種心思都有,娘若是理會了一個,其他人更是迫不及待找上您,到時候您想靜下來都難。”
西陵茵淡笑:“你以為我不明白他們的心思?隻是閒著也是閒著,陪他們坐下來喝喝茶,賞賞花,人多熱鬨,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總之我感覺到了人多熱鬨的歡樂,其他的,娘心裡有數,你放心。”
贏傾點頭,沉吟片刻:“娘有沒有搬進宮裡住的想法?”
“搬進宮乾什麼?”西陵茵挑眉,“當太後?彆忘了你的父親是誰,他可不是太上皇,我也不是太後,你隻管當你的女皇,我的身份不會因為你做了女皇就發生改變。”
贏傾聞言,倒是難得想起了贏術賢,“不知道父親一家現在怎麼樣了。”
“贏大人日子過得不太好。”沈聿閒適開口,“沒錢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況且贏大人從前是人上人,人人捧著,現在賦閒在家,沒錢又沒勢,人人都能奚落他,心情自然不好,以前寵若珠寶的周桐母女淪為被遷怒的對象,整日非打即罵,日子過得簡直太悲慘了。”
說著歎了口氣:“當真是應了那句‘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贏傾意外的:“沈聿,你居然對遠在大乾的贏大人家情況如此了解?”
“這有什麼?”沈聿慢悠悠挑眉,“不僅是大乾的贏大人,還有淮國的樓姝意臣也了如指掌,西慶攝政王陳毅和小皇帝之間的情況,北疆境內什麼時候會爆發小規模戰亂,天下各地,消息儘在掌握之中。”
“可真是個萬事通。”贏傾輕笑,順勢問道,“對了,傾城公主跟雁過現在如何了?”
沈聿道:“婦唱夫隨,合作無間。”
“淮國皇帝還沒駕崩?”
“估計快了。”沈聿說道,“樓姝意回去之後,那幾個皇子個個主動與她親近,目的自然是為了打探太子樓塵的消息,卻沒料到樓姝意把他們玩得團團轉,如今樓姝意和雁過已經一步步掌控朝局,隻待皇帝寫下傳位詔書,大概離駕崩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贏傾皺眉:“皇帝傳位給誰?”
“樓姝意。”
贏傾訝異:“姝意也想當女帝?”
“不是。”沈聿搖頭,“樓姝意的最終目的並不是想做女帝,而是要把江山奪來,給雁過的侄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