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回到蘇萍家時,已是晚上十一點。
大姨已經睡了,蘇媽媽還沒有睡。拿著一本書在靜靜的看著,看樣子是在等著楊軍!
見楊軍回來了,放下手中的書,微笑著對楊軍說
“孩子,你回來了,洗洗腳,早點睡吧,明天早上還要和邵慧瀾趕回乾部學校的班車”。
楊軍答應了一聲。本想和蘇媽媽再聊幾句,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十一點了。怕打擾蘇媽媽和大姨休息。
便走進了蘇媽媽給他安排的小臥室。
小臥室放著一張單人床,被褥都給楊軍鋪好了。嶄新的被子,嶄新的褥子,嶄新的枕頭,屋裡的陳設一切都是新的,?
楊軍摸了摸床上的被子,很厚很綿軟!散發著一股特彆迷人的檀香味。楊軍情不自禁的提起被子的一角,聞了一下。
隨後他洗了腳,鑽進了被子,聞著被子散發出來的檀香味,很快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小臥室的門從外麵,被輕輕推開了,聲音很小,但還是把楊軍給驚醒了。
楊軍發現是蘇媽媽,輕手輕腳從外麵走了進來。
楊軍不知道蘇媽媽要乾什麼,他閉著眼裝著睡覺,沒有言聲。
蘇媽媽輕輕地走到他的床前,把他露在外麵的胳膊送回被子裡,又輕輕的給他掖了掖被角,站在他的床前,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臉上露著慈祥的神色!然後轉過身來又檢查了一下窗子,把兩扇半開的窗子給關上,把小臥室的燈拉滅,輕輕的走了出去。
小時候,奶奶就經常這樣給他掖被子。等他去了北京後,媽媽也經常給他這樣掖被子。
現在蘇媽媽還是給他這樣的掖被子。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蘇媽媽出去後,楊軍又失眠了,好長時間沒有睡著覺。覺得他在這個世界上又多出一個媽媽來!
楊軍和邵慧瀾從明山回到乾部學校,剛好是早上六點。
乾部學校的學生們已經下了早操,三三兩兩的向學校的食堂走去,看樣子是要開飯。
楊軍沒有回宿舍,也跟著學生們向食堂走去。
許援朝看見楊軍走進食堂。便走了過來,和楊軍打了聲招呼,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楊軍說
“楊軍,你可回來了,去醫院檢查身體,醫生怎麼說,看你這氣色,應該沒大的事”!
楊軍看了許援朝一眼,笑著說
“援朝,沒事,蘇書記讓明山縣人民醫院的趙院長給我把了一下脈。趙院長把完脈後,誇我的身體素質很好,隻是偶感風寒,又加上心情不好,引起了感冒。不礙事,用不了幾天,就會痊愈的!最後趙院長不放心,又給我開了幾味中藥,讓我煎的喝,我覺得今天就好多了。不用喝那些中藥,現在身體痊愈了。不影響學習,也不影響咱班的工作”!
許援朝高興的握住楊軍的手,大聲的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這一病,咱們班的工作都壓在了我的身上,我這幾天挺感到吃力的。也不知從哪兒下手。關老師還批評了我!讓我多向你學習!對了,楊軍,學校傳達室有你的一封信,我給你從收發室拿回來了,是昨天下午郵電局送來的”。
楊軍從許援朝手裡接過信來,看了一眼。
信封上的雋秀的筆跡,楊軍太熟悉了,楊軍知道是梅怡給他寫來的信。
楊軍激動的把手搓了一下。他的激動沒有在許援朝麵前顯露了出來。
他衝許援朝笑了一下,早飯也沒吃,拿上信跑回了跑自己的宿舍。
楊軍不知道梅怡給他寫這封信是什麼意思!
他拿著梅怡給他寫來的信。心怦怦直跳,一路小跑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回到宿舍後,楊軍躺在自己的床上,捂著心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撕開信封,發現信封裡就裝著一張薄薄的信紙,
楊軍的心涼了半截,怎麼才一張信紙,楊軍拿著信封往下抖了抖,什麼也沒掉出來。楊軍又撐開信封,往裡麵看了一下,沒錯,就是一張薄薄的信紙。
怎麼會是一張信紙,楊軍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一張信紙又能說什麼,又能承載多少梅怡對自己說的話!
以前無論是他給梅怡去信,還是梅怡給他來信。兩個人都要在信封裡裝滿了他們想要說的話,寫滿倆人的思念,關心,牽掛!
每次寫的信都到了超重邊緣,還沒有寫完。道不儘的思念,訴不儘的牽掛,愛如滔滔海水,一波壓著是一波。
梅怡也是這樣,喋喋不休,總要把自己的想念傾訴在紙上,把自己的愛凝聚在筆端下,把自己身邊的人和事說個遍。
現在兩人剛剛發生的不愉快。梅怡就給他寫來這封一頁紙的信。
僅僅是薄薄一張紙的信!這一張紙的信,梅怡又能說些什麼呢?
楊軍迫不及待的把信封打開,
梅怡的來信,很簡單,沒有格式,沒有稱呼,也沒有問候,潔白的信紙上,梅怡用娟秀的小楷寫了一首詞。
彆後不知君遠近,
觸目淒涼多少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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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行漸遠漸無書,
水闊魚沉何處問?
夜深風竹敲秋韻,
萬葉千聲皆是恨。
故攲單枕夢中尋,
夢又不成燈又燼。
楊軍知道,梅怡給他寫來的這首詞是北宋文學家歐陽修的《木蘭花》
楊軍很喜歡這首詞,他在讀中學的時候,就經常朗誦。
知道這首詞是歐陽修寫戀情遊宴,傷春彆怨。
歐陽修的詞,深婉清麗,疏雋明快,再加上梅怡的字也漂亮。
楊軍忘了和梅怡的不愉快,也沒有細想梅怡給他寫這首詞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