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村的北邊,靠近村子外圍的地方,一個被矮土牆圍起來的院子。
在裡麵,有一位身形苗條,身著粗布衣衫,難掩曼妙身姿的女人。
那身藏青色的舊衣,打著補丁卻漿洗得乾淨,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
走動時,步伐輕盈,仿若春風拂過麥浪,帶著一種質樸又靈動的韻味。
楊淑華秀蘭的麵容,在歲月與生活的磨礪下,仍透著清秀。
白皙的皮膚雖已不如少女時那般吹彈可破,卻多了幾分成熟與堅韌。
柳葉般的眉毛,微微蹙起時,似凝聚著無儘的愁緒,那是命運重重打擊留下的痕跡。
一雙杏眼,曾經清澈明亮,如今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像是兩口深不見底的幽潭,藏著不為人知的心酸過往。
高挺的鼻梁下,是那總是抿著的嘴唇,唇色泛白,透著幾分隱忍。
她的頭發,整齊地梳在腦後,用一根黑色的布條束起,幾縷碎發垂在臉頰兩側,為其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氣質。
她是個寡婦,丈夫早逝,留下她獨自麵對生活的風風雨雨。那清冷的氣質,如冬日寒枝,在孤寂中堅守。
無論是田間勞作,還是在村頭井邊打水,她總是默默無言,獨來獨往。
旁人的目光,或同情,或好奇,或帶著異樣的揣測,都被她用那清冷的神情擋了回去。
她用那看似柔弱卻無比堅韌的身軀,撐起了一個家,看似強硬彪悍性格,在這艱苦的歲月裡,依舊會對未來產生無儘的迷茫。
從房間裡拿出一塊乾淨的木板,把之前領到的蘑菇,倒在上麵,準備放在太陽底下晾曬。
在她的旁邊,還跟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身上的衣服依舊滿是補丁,可貴在乾淨。
“娘,咱們家以後是不是會有很多蘑菇?”一起幫忙的陳芝蘭,抬頭好奇看向娘親,驚喜的詢問。
昨天領蘑菇的時候,她也跟著一起去了,聽村裡人說,幾天就能領一次。
“應該是,這都是你陳景六叔的功勞,咱們得記在心裡,知道嗎?”
楊淑華柔情似水眼中,帶著幾分哀愁,聽到女兒的話,柔聲給女兒解釋,認真教導。
“嗯嗯,俺肯定會記著!”認真把娘親的話記在心裡,家裡能多出來這麼多蘑菇,都是陳景六叔的功勞。
隻不過,她認識六叔,六叔不認識她。
“娘!娘!娘!看,這些都是剛才六叔給俺的!”急促的腳步聲在外麵響起,下一秒,一道小人影從外麵跑進來。
神色有些緊張,直到進入院子之後,才放鬆下來。
立馬跑到娘親和妹妹麵前,把身前的衣服攤開,露出兜著的大白兔奶糖。
邀功一般看向娘親,臉上洋溢著欣喜的笑容,快速說出這些東西的來源。
“六叔?哪個六叔?”
看見兒子衣兜裡的大白兔奶糖,楊淑華心中一驚,臉色變的凝重,嚴肅的詢問,並沒有第一時間想到陳景。
因為,她們和陳景算不上血親。
用宗族的話來說,陳景家是主脈,她們家就屬於旁支。
倘若不是還有宗族在,兩家可以說是八竿子打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