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悄然漫過青磚灰瓦,將白日的暖黃一寸寸揉進暗沉的天空。
院子裡,斑駁的木桌上,那台嶄新的電視機散發著熒熒微光,在漸濃的夜色裡成了最亮的焦點。
兩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緊挨著蜷在竹凳上,小身板幾乎要貼在一起。左邊的女孩咬著手指,眼睛瞪得溜圓,連睫毛都似凝固般靜止。
右邊的女孩則托著腮,隨著電視畫麵不時輕輕晃動腦袋,發梢的紅頭繩也跟著一晃一晃。
一旁的青年半倚著椅背,手肘撐在膝蓋上,專注的目光在屏幕與兩個孩子間來回流轉。
時不時伸手替她們掖好滑落的衣角,或是將被晚風拂亂的碎發彆到耳後。
不遠處的廚房,煤油燈在窗欞間投出昏黃的光暈。
幾位身著藍布衫的婦人在灶台前忙碌,火苗從灶膛躍出,將她們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
有人添柴時火星濺起,有人揮鏟翻炒,鐵鍋與鏟碰撞出的清脆聲響,混著“咚咚”的切菜聲,與電視機裡的人聲交織成獨特的夜曲。
偶爾有婦人抬頭望向院子,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
手中的動作卻不停歇,任由飯菜香氣裹著柴火味,在暮色籠罩的院子裡悠悠飄散。
和其他人家裡不一樣,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這家反而有股煙火和溫馨氣氛,一點不用為糧食擔憂。
“吃飯吃飯,電視機移一下。”沒多久,薑翠花端著幾盤菜出來,朝著陳景和陳麗說道。
兩個小丫頭依舊直勾勾盯著電視機,沉浸在新奇的體驗中,對於外界發生的事情自動屏蔽。
“好,意秋、念雪、吃飯啦,邊吃邊看,走~!”回應一句母親,伸手摸了摸兩個小丫頭的腦袋,輕笑著開口。
帶著兩人一起靠近桌子,把電視機移到一邊,拿好碗筷準備吃飯。
陳秀珍、陳梅、陳小玲、相繼端著東西出來,和大家一起做成一個半圓,一邊吃著飯,一邊看電視。
....
城裡醫院
陳達和陳錦華等人把陳朝宏送到城裡醫院,有百年野山參片一直換著含,脈象相對穩定,到了醫院被醫生一檢查,立馬準備手術。
此時幾人正在手術室門口等著,要不是陳達幾人身上帶了一些錢,估計都沒法手術。
“醫生,這孩子怎麼樣?”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手術室的門被打開,看到護士和醫生推著陳朝宏出來,陳達連忙湊上去詢問。
百年野山參都用上了,怎麼說也不能沒救過來吧?
“胸部損傷有點嚴重,好在有野山參吊著鳴。暫時搶救過來了,應該很快會醒過來。”醫生看了一眼陳達,緩緩開口。
經曆過無數次這種事情他,早就麻木,說完自顧自離開。
“呼——!救過來的就行!”得知搶救過來了,陳丹和陳錦華對視一眼,長呼了一口氣。
折騰大半天,這孩子要是沒搶救回來,那真是天大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