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母親的話,陳景一臉淡定,來到媳婦旁邊坐下,雲淡風輕地開口。
這些東西看似不少,實則花不了幾個錢,還沒一盒紅參貴。
加上紅姐的家庭背景不簡單,要說錢,他缺錢,紅姐都不會缺錢。
“你這.......”一時間,薑翠花有些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
兒子和周紅的關係,都是他們自己在維持,隻要心裡有數,一般都不會太過分。
加上自家也不是以前,她不太好用以前的思想,來評判現在的情況。
“唉,彆讓人家吃虧,也彆讓自己吃虧。”思來想去,薑翠花最終歎氣一聲後,無奈地開口。
“放心吧,肯定不會!”聞言,陳景微微點頭,一邊從布袋裡拿東西,一邊輕聲回應。
把特意給媳婦買的衣服拿出來,眼神示意她穿上看看,要是不合身,憑借發票還能拿去換。
當然,也不是一定要換,媳婦穿不了,家裡還有其他人,總有人能穿上。
陳秀珍、陳翠翠、謝來福從外麵回來,見弟弟等人都在後,露出一掃微笑。
緊接著,陳景示意妹妹,把自己等人在城裡買的棉襖拿出來,讓大家試一下。
....
寒夜
鉛灰色的雲絮壓了整白天,太陽隻在正午時露過一小會兒臉,像塊蒙塵的銅片,沒等暖透凍土就沉了下去。
此刻暮色早浸滿了村子,黃土夯實的院牆泛著冷硬的灰,連屋頂上的瓦片都像凍縮了似的。
疊著一層薄霜似的白,偶爾有沒掃淨的枯草屑粘在瓦縫裡,被風卷著打旋,落進院心的土坑裡。
風是從西北山坳裡鑽來的,裹著枯樹葉的碎響和山林深處的寒氣,繞著院子打轉。
院角那棵老槐樹早落光了葉子,光禿禿的枝椏在風裡晃,影子投在凍硬的地麵上,像團亂顫的墨,枝椏間還掛著半隻夏天沒摘淨的槐豆莢,乾得發脆,風一吹就哢嗒哢嗒響。
牆根擺著的幾個陶罐,口沿積著薄薄的白霜,被風吹得嗚嗚低吟,罐身沾著的黃土凍成了硬殼,用手碰一下該會掉渣。
院門外的土路早凍硬了,路麵裂著細縫,嵌著枯草莖,踩上去該是咯吱響的,此刻卻靜得隻有風聲。
順著土路往村外走,能看見那條快乾了的河。
河床裂著幾道深縫,像大地凍僵的皺紋,剩下的水縮在中間的窪裡,凍得半僵,泛著暗沉沉的光,連水草都垂著頭貼在冰麵上,成了灰綠色的剪影。
河上的石板橋也凍透了,橋縫裡的泥塊凍得鼓起,走上去得小心打滑。
河對岸的山林更黑,密密的樹乾像立著的黑影,連鬆枝上的積雪都凍成了冰殼,風穿過去時,會帶起一陣嗚嗚的嘯聲,比院子裡的風更冷些,還裹著鬆針和凍土的氣息。
遠處的山坳裡,偶爾有晚歸的寒鴉掠過,翅膀劃破夜色的聲音,很快就被風聲蓋了過,夜越來越深,霜該落得更厚了。
瓦片上的白會變重,把屋頂壓得沉了些;院牆上的土粒會凍得發脆,一碰就簌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