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便傳下軍令,五更燒火造飯,卯時三刻全軍戒備,提防妖軍攻城。
火頭軍們忙碌了一早上,待軍士們忙碌起來,他們倒閒下來了,於是四處走走看看,城中車鳴馬嘶不絕,士兵一隊一隊的開上城牆,另有五萬整列在城牆之下作為後備隊,如若形勢有利,則可以出城追擊。
城中本已是一派肅穆氣氛,偏偏天空也烏雲密布,似乎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定國摩拳擦掌,道:“機會終於來了。”
三桂道:“你真想去出風頭?命可不是鬨著玩的。”
定國義氣凜然,道:“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大丈夫豈能自甘平庸耶?”
眾人拍手喝道:“好,有誌氣,我們支持你。”
定國笑道:“好兄弟,你們去找兵器,到時候隨我一起殺出去,我們兄弟一道建功立業。”
獻忠轉身便走,道:“我精神上支持你,肉體上忠於自己。”
眾人大笑。
來到城頭探望,隻見郴州城外是一片曠野,延伸十餘裡外,則是連綿的山丘,多有森林灌木。
四下裡一片寂靜,自成道:“看來妖怪今天未必會來。”
話音剛落,突然定國叫道:“斥候回來了。”
眾人遠遠望去,隻見從山丘上疾奔出三匹快馬,揮動著紅色旗幟,城樓中有千戶大聲叫道:“不好,有敵情,全體準備。”
眾人不由得緊張起來,刀劍出鞘,槍頭如林,灌火油、填炮彈……全神戒備。
就在這時,一片濃煙從地平線處生起,撲天蓋地,吞噬著一切,看不清裡麵有什麼,如潮水般,極快的往郴州城推過來,離斥候也越來越近,眾人情知古怪,紛紛叫道:“快跑,妖怪來了,快跑。”
一斥候回頭看時,一股黑煙飛竄而出,將其團團圍住,接著就聽淒厲慘叫,黑煙卷著斥候縮回了濃煙,連人帶馬都屍骨無存。
眾人大駭,齊聲呐喊:“快跑,快跑。”
心都憋在嗓子眼裡,他們雖然來自五湖四海,與這三人未必認識,但此刻卻把他們當成是親人一般緊張。
又一斥候馬慢,被濃煙淹沒,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消失得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隻剩最後一人,仍在拚命的往城頭奔。
此時朱求桂、劉肇基得聞敵情,都上城樓觀戰,定國叫道:“快開炮救人。”
眾官兵齊道:“開炮救人。”
劉肇基見相距甚遠,炮不能及,遂喝道:“全體堅守,妄言擾亂軍心者,殺無赦。”
眾官兵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看著濃煙離斥候越來越近。
朱求桂笑道:“啊哈,這妖怪的腦子好使啊,知道本王大炮的厲害,所以用濃煙作掩護。”
太申托著北帝火鈴印,道:“待它們靠近,我拿寶貝一照,準讓這些妖魔現出原形。”
突然一聲痛嘶,那馬不知踢到什麼東西,失了前蹄,斥候從馬背上滾落下來,著實摔得不輕。
濃煙轉眼即至,就在眾人大驚失色,不忍相看時,那斥候忽一個鷂子翻身縱起,繼而淩空三疊步,施展出武當梯雲縱的身法,往城頭這邊瞬間又近了十餘丈。
眾人得見此狀,先是一驚,繼而迸發出春雷般的喝彩聲:“好功夫。”
那斥候身輕如燕,不多時已將濃煙甩在身後,來到護城河邊,此時的他耗費氣力過多,已無力跳過這有三丈多寬的護城河,遂叫道:“快放吊橋。”
劉肇基一言不發,不為所動。
眾官兵心急如焚,不知是誰忽扔出一隻飛爪,叫道:“兄弟,我拉你上來。”
斥候見狀,忙抓住飛爪,與那人同時使力,飛一般的往城頭上靠來,幾乎與此同時,濃煙中奔出一隻虎精,縱奔而至,張口便咬,斥候連忙縮腳,虎精差之毫厘,隻能眼睜睜看著斥候遠去。
“好。”眾官兵齊呼道。
那斥候死裡逃生,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忽然“噗”地一聲,胸口中了一箭,大驚看去,隻見劉肇基手挽強弓立在城頭,這一變故實令所有人始料未及,斥候叫道:“將軍,為何……。”
話音未落,又一箭射來,正中眉心,劉肇基喝道:“妖孽,快現出原形。”
那斥候雖中了兩箭,卻身手如故,縱聲大笑:“總算有個聰明人。”
果然是個妖怪,隻見他漸漸顯出原身,牙尖嘴利,乃是一隻巨鼠妖。
眾人駭然,萬萬沒想到群情所係、抗命搭救的同袍竟是妖魔所化,此時巨鼠離城頭已不過一丈來遠,叫道:“鼠爺來啦,今日定要吃個儘……。”
“轟”,劉肇基換了一支火銃,隻見火星四濺,那鼠怪的大頭被轟了個稀巴爛,話未說完,身子重重跌在城下,這次是真的死透了。
劉肇基見濃煙離護城河已不遠,振臂高呼:“全體攻擊。”
眾官兵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一時間萬炮齊轟,隻見無數彈丸從陰沉的天空劃過,砸在濃煙中落地開花,慘叫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際。
這些妖魔雖不懼尋常弓箭,但紅夷大炮是何等的威力,一炮擊中,必定成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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