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安說完轉身就走,可才剛走到大門處楊有儀卻又跪了下來。
她如同走在沙漠裡已經找不到生路的絕望的人,聲淚俱下的道:“三少夫人,我相信國公府沒有做什麼,我,我隻是想求三少夫人幫個忙。”
“我兒子手腳儘斷,日後都隻能做一個廢人,什麼都做不了了。”
“若再到明峰州去,怕是還在路上就得沒命。”
“我什麼都不求,隻求三少夫人能饒他性命,求求三少夫人饒他性命,讓他留在盛京……”
“這時候走,真的會要了他的命的,求三少夫人寬宏大量,饒他這一次…就這一次…”
楚易安的腳步停了下來。
楊有儀仿佛看到了希望,又重重的磕了個頭:“求您。”
楚易安回過頭來,眼神依舊冰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那寶貝兒子對著他的妻妾拳打腳踢的時候,你們可曾出來阻止?”
楊有儀身體稍微顫抖了一下,手不自覺握了起來:“阻止了,隻是,他,他性子如此……”
“撒謊。”楚易安打斷了她,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嚴厲:“你一句性子如此就要將所有的錯一筆帶過,那我說一句我生性嗜殺就能直接把你兒子打殺了嗎?”
楊有儀身子伏得更低了,辯解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說什麼都隻會激起楚易安的怒火,隻能裝可憐博同情。
楚易安吐出口氣,語氣裡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若你們真知道他錯了,在他做錯事的時候就該嚴厲的製止他,想儘辦法將他掰正,而不是一味的縱容。”
“你,還有你整個蔣家,有人出來阻止過嗎?”
“就算有那也隻是不痛不癢的嗬斥幾句,你覺得這有用嗎?”
“你們把蔣誌傑當寶,覺得那群姬妾能讓他發泄是她們的福氣。”
“既然已經進了蔣家的門,要做什麼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蔣誌傑不拿她們的命當命,不拿她們當人,便該想到他的命在彆人眼裡也是一文不值。”
楊有儀仍舊不敢說話,隻是一個勁流淚。
楚易安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太清楚那群把自己兒子當祖宗的人都是什麼想法了。
她真覺得自己兒子錯了嗎?
未必。
可她知道她若再惹她生氣隻會讓蔣誌傑的處境變得更差。
正是如此才讓楚易安感到有些無力:“你也是女子,可你卻不能站在那群女子的角度為她們想想,哪怕隻有一點。”
“慣子如殺子,蔣夫人也是高門大戶出生,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