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楚易安反而坐在正堂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不知過了多久,陶氏來了。
陶氏顯然知道她乾了什麼,來後站在她麵前看著她,見楚易安在走神,她輕輕拍了拍楚易安的肩膀,將她喚了回來。
“在想什麼?”
楚易安愣了愣,忙站起身,卻又被陶氏按了下去。
陶氏走到另一邊坐下,眉眼慈祥的看著她,又問了一遍:“在想什麼?”
楚易安抿了抿唇,低下頭來,過了好一會才小聲的問陶氏:“娘,我這麼做,會不會給秦家添麻煩?”
陶氏愣了愣,輕輕搖頭:“那倒不至於,一個蔣家而已,我秦家還沒放在心上。”
聽陶氏這麼說楚易安心裡鬆了口氣,雖然知道蔣家的事影響不到秦家,但她作為秦家的媳婦,有些事一點不跟長輩說就貿然行動也確實有些不好。
秦家人溫厚寬容不會說什麼,但她自己心裡得有數。
陶氏有些感慨,溫和的道:“易安,你想做什麼隻管去做便是,我沒有你這樣的勇氣敢去麵對世俗的眼光,也害怕彆人說什麼。”
“但是我一直在想,若是當初我阿娘也能遇上你這樣的人,也許就不會落到那個境地了。”
楚易安愣住,她沒有打聽過秦家外婆的事,也不知道外婆身上發生了什麼。
聽陶氏這麼一說,裡邊怕是有些酸澀的故事了。
想起往事陶氏心裡苦澀,眼眶也紅了些,道:“我阿娘原本是白龍縣人,白龍縣離京城很遠,已經在靠近邊境的地方。”
“她身份低,隻是莊戶人家的女兒,種著彆人的地,每年都要將大半的糧食給主家。”
“雖然常年乾活,可我阿娘卻長得白淨漂亮,一次偶然,被來莊子上的主家小公子看上。”
“他不管我娘願不願意,強行將我娘帶入家中納她為妾,占為己有。”
“我阿娘逃了好幾次都沒能逃出來,後來惹怒了那人,他便命人斷了我娘的雙腿,還威脅我阿娘,若是再敢逃就不給我外祖父外祖母地種,讓他們出去餓死。”
“我阿娘悲痛欲絕,人生無望,終日鬱鬱寡歡,身體每況愈下。”
“那人也沒了辦法,找了大夫來,卻意外發現我娘懷了身孕。”
“他很高興,又讓大夫為阿娘接上雙腿,可這麼一番折騰,阿娘的腿終究是落下了殘疾。”
“等阿娘生下我,發現是個女兒,再加上阿娘殘疾,那人便逐漸厭棄了我們母女,放任我們自生自滅。”
“阿娘帶著我回到了外祖父家中,好在家裡人疼阿娘,讓我們過了幾年的好日子。”
“可阿娘的身子太差了,沒撐幾年便離開了人世。”
“再加上那人家中生了變故,落魄了,我們的日子才稍微好過了些。”
陶氏停了下來,眼淚沒忍住也跟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