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炮人這回是徹底卸掉那根緊繃的神經,一屁股坐到地上,嚇的已經虛脫。
今天真是太邪門了,他放了二十多年的炮,炮眼就沒估錯過,從來沒出現過今天這樣的事,回去得找趙大奶看看。
放炮人,其實心裡最忌諱山場出事,因為整個山場,放炮是最危險的活,要是那死去的人抓替身,還有比他更合適的嗎!
心裡已經合計著,要是趙大奶說這事邪乎,他就不乾了,提心吊膽,小心謹慎了這麼些年,彆到老了再把這條命搭上。
放炮人在那又是揮手又是跳腳,吼了半天嗓子都劈了,唱了半天的獨角戲,沒人看見沒人聽見,沒起到任何作用,卻參與了全程。
抹了把腦門上嚇出的汗,也走下山坡。
山炮過後,婦女們就開始撿石頭,用籮筐往回背。
蘇曼已經麵色如常。
範二嬸等幾個嬸子,剛才真是替她捏了一把冷汗,這會邊撿石頭,邊湊在她身邊說話。
努嘴往吳鳳霞和王萍那指了指,意有所指的道,“這就是老天疼憨人,咱小曼不像人家那姑娘又機靈又能說會道,啥壞事都能避過去。”
經過蘇曼救了小石頭的事,範二嬸已經完全把蘇曼當成自己人,在外說話辦事總是護著她。
前些天,吳鳳霞到處和人說蘇曼和趙誌峰處對象,得意洋洋的顯擺,她想養長毛兔,那就是手拿把掐的事,咋養兔子咋防治兔病,蘇曼肯定對她不藏私,還得幫她養。
連種兔都不用自己買,蘇曼肯定挑最好的給她送家裡去。
沒過幾天,她就自己顛了顛了的跑去鎮裡抓了一對種兔回來。
像王二嬸那樣和她不對付,瞧不慣她啥事都顯擺的,就拿話笑話她,“咋?二嫂子咋沒讓蘇曼送兔子,大老遠還跑鎮上去了。”
吳鳳霞不樂意的瞪了王二嬸一眼,“非親非故的,蘇曼送我兔子乾啥?”
這個沒眼色的,還敢笑話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身份,老三雖然現在對家裡還有誤會,等過段日子,肯定就緩過勁來了。
到時候,她拿著老三給寄回來的錢,票,看不氣死她們!
“咋?二嫂子不是和人說,你家誌峰和蘇曼處對象呢嗎?你可是她老婆婆,給對兔子值個啥?”
“你聽誰在那瞎傳的,我當媽的都不知道。我家老三那可是部隊的軍官,蘇曼哪配的上!”說完扭身就走,之前到處宣揚兩人在處對象,想讓蘇曼礙於麵子,不得不給她兔子幫她養兔子的她,現在不承認的也是她。
吳鳳霞仔細合計了,蘇曼不好掌控,倒是不如王萍,時不時就來家裡幫她乾活,說話奉承的她渾身都舒坦。
最主要的是,她拿捏住了王萍的短處。
她可是聽村裡的赤腳大夫說了,過完年那陣王萍在水庫那出事,後來送去了鎮裡,那次根本就不是來事肚子疼去打針,那是小產差點大出血,赤腳大夫收拾不了,去鎮上做了!
一個未婚的姑娘,在外和人胡扯小產,這個大把柄被她抓住,王萍和老三結了婚,以後隻能孝敬她,順從她,滿足她所有條件!
老三還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拿定了主意,吳鳳霞就和王萍在外親親熱熱的走了幾圈,碰到村裡人還說,以前那就是誤會,兩人都訂了親,咋能說黃就黃?那都是扯老婆舌的瞎傳閒話。
這些事蘇曼自然也聽說了,隻要她們彆來招惹她,愛怎麼蹦躂怎麼蹦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