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佩蘭泣不成聲,“難道……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若涵再死一次嗎?”
這句話像刀子般捅進顏安勳心口。他死死盯著顏曦洛,眼中翻湧著憤怒、震驚,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
這個他從未正眼瞧過的女兒,此刻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顏曦洛微微偏頭,與顏安勳四目相對。她眼底翻湧著令人心驚的寒意,嘴角卻噙著一抹優雅的弧度,“顏總,我的耐心有限。”
話落,指尖突然發力,蘇涵頓時痛苦地抽搐起來。
看著女兒瀕死的慘狀,顏安勳瞳孔驟然緊縮,急聲喝道,“住手!我答應你!”他死死盯著顏曦洛掐在蘇涵頸間的手,“你先放開若涵!”
顏曦洛乾脆利落地鬆了手,畢竟拎著個昏迷的成年人確實費力。她也不怕顏安勳反悔,除非他不管蘇涵的死活,但他不會不管的。
顏曦洛揉了揉發酸的手腕,語氣輕慢,“叫律師現在過來擬合同。”說罷,徑自走向真皮沙發,優雅落座。
蘇涵像破布娃娃般癱軟在地,這次是真的昏死過去。
趙佩蘭手忙腳亂地換來保鏢,“快!送醫院!”
臨走時,她回頭深深望了顏曦洛一眼,那目光交織著悔恨、愧疚與說不儘的不舍。
最終隻是捂著心口,踉蹌著跟了出去。
偌大的的客廳頓時安靜下來,隻剩顏曦洛與顏安勳相對而坐。
幾個保鏢麵色嚴肅的站在顏安勳身後,傭人們仍瑟縮在角落。
顏安勳煩躁地揮揮手,傭人們如蒙大赦般退下,隻餘下父女二人隔著一張茶幾,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顏安勳看向對麵這個自己從未正視過的女兒,目光中帶了幾分探究。
他一向知道這個女兒聰明,“隻是可惜……”
顏曦洛聽到他的低喃,冷笑道,“可惜什麼?可惜我是女兒身?”隨即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顏總,您彆忘了,您的母親也是女子。怎麼,您還看不起自己的母親?”
顏安勳被她犀利的言辭堵的麵色鐵青。就在這時,律師匆匆趕到。在電話裡已了解情況的他,立即開始草擬協議。
“既然要斷親。”顏安勳陰沉著臉,“顏家給你的一切,你休想帶走分毫。”他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包括顏氏的股份。”
“可以。”顏曦洛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纖長的手指輕扣扶手,“但股份是奶奶給我的,與您無關,如果您想要收回去。”她微抬眉梢,“那就讓奶奶親自來跟我說。”
顏安勳臉色驟變,母親早已過世多年,他上哪去找?
她分明是不想歸還手裡的股份。
他猛地拍案而起,“不歸還股份,就休想徹底脫離顏家!”
顏曦洛淡定自若地抿了口茶,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顏總,您說…如果我把顏氏的真實財務狀況透露給董事會,您這個董事長還能做得穩嗎?”
“胡言亂語!”顏安勳冷喝,“顏氏的運營狀況良好!”
“哦?”她纖長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那為何…每個月都在虧損?”
聞言,顏安勳麵色不由一變。
這半年來他明明沒再找她要過資金,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
突然,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在他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