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厲的驟然劃破夜色。顏曦洛渾身僵住,緩緩抬眸,正對上一柄黑洞洞的槍口。
“是我,小芳。”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長發,陰影恰到好處地掩去半邊麵容。聲音刻意壓低,帶著幾分倦意。
保鏢遲疑的放下槍,卻仍警惕地逼近。強光手電刺眼的白光直射而來,顏曦洛眯起眼睛,在光束即將照清麵容的刹那……
“啪!”
電筒應聲而來。保鏢還來得及驚呼,冰冷的槍管已抵上他的太陽穴,“彆出聲,否則……”扳機扣動的輕響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保鏢僵在原地,餘光瞥向不遠處的巡邏隊。正要呼救,後頸突然傳來劇痛。意識渙散前,他隻看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樹影中。
顏曦洛攥著奪來的槍疾步離去,直到彆墅圍牆消失在視野裡,她才將手裡的槍扔了。
顧雲深的東西不安全,難保有沒有定位器。
……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靜靜蟄伏。
顏曦洛拉開車門的動作乾淨利落,真皮座椅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走。”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行至偏僻處,顏曦洛掏出手機,熒幕藍光映著她冷峻的側臉。
指尖輕點,所有痕跡被永久抹除。車窗降下,手機劃出拋物線,墜入深不見底的山崖。
“就到這裡。”她的聲音打破沉默。
程沐陽踩下刹車,擔憂地望向窗外濃稠的夜色,“顏姐,這荒山野嶺的……”
“護照。”她打斷道,接過文件袋時指尖微涼。仔細檢查後,她推開車門。山風立刻灌進來,吹亂她額前的碎發。
“處理好行車記錄。”最後的叮囑消散在風裡。她單薄的身影很快隱入黑暗,隻有新手機的微光時隱時現。
程沐陽望著她消失的方向,直到她的背影再也看不見,才調轉車頭駛向來路。
……山巔,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顏曦洛停下腳步,新手機的金屬外殼映著朝陽。
她展開雙臂,仰頭深吸一口帶著露水的清香氣息,頭也不回的走向晨光處。
……
顧雲深被粗糲的麻繩死死捆著,塞著布條的嘴角滲出血絲。他死死盯著洞開的陽台門,那裡還殘留著顏曦洛離去時帶起的紗簾擺動。
安眠藥混著迷藥的效力讓他的視線不斷模糊,唯有肩胛處傳來的尖銳疼痛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半小時後,巡邏的保鏢發現了昏迷在草坪上的同伴。消息傳到江闊耳中時,他臉色大變,疾步衝向主臥,敲門無果後直接拿出備用鑰匙。
“深哥!”
江闊反手鎖上門,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前。當他看清眼前景象時,瞳孔驟縮。
向來矜貴倨傲的男人渾身赤裸地被捆著,結實的手臂因掙紮勒出深紅血痕,肩胛處那道刀傷還在汩汩滲血,在蒼白的肌膚上蜿蜒出刺目的紅。
“深哥!”
江闊立即解開繩索,抓起散落的襯衫披在他肩上,布料擦過傷口時,他看見深哥肌肉瞬間緊繃,卻連哼都沒哼一聲。
“我馬上叫醫生……”
“找她。”顧雲深吐出嘴裡的布料,聲音嘶啞得可怕,“立刻封鎖所有離境通道。”他撐著床沿起身時,肩頭的傷口再度崩裂,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毯上,“人,我親自去找。”
江闊後背竄起一陣寒意。他太了解這個眼神……上次見到時,整個z國的地下勢力都被血洗了一遍。
這……情況不太妙,若是夫人被找到,恐怕沒有好果子吃。
“我這就去辦。”
待江闊匆匆離去後,顧雲深撥通了刑九的專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