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風嘴角抽搐,連連應道:“好好好,不是你非她不可,是我,行了吧。”
他暗自鬆了口氣,這樣也好。若那人真不是顏曦洛,也省得這瘋子發癲。
正想著,耳邊突然砸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你說,她現在叫沈顏?”顧雲深劃開手機屏幕,指節在機身上敲了敲。
言風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查下沈顏下榻的酒店。”顧雲深突然撥通電話,交代道,“還有,把結婚證送到我住處。”他頓了頓,眼底翻湧著暗色,“原件找不到就去民政局調檔案。”
電話掛斷的瞬間,言風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臥槽?你不是說不信嗎?現在這算怎麼回事?”
顧雲深慢條斯理地整理袖扣,眸光晦暗不明,“我什麼時候說過不信?”
言風被他這理直氣壯的反問噎得說不出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拎起西裝外套往外走。
臨到門口,男人突然回頭,唇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既然是我的妻子,我當然要親自接回家。”
聞言,言風心底驚起千層浪。
他該不會......恢複記憶了?
方才還說“為一個女人要死要活可笑至極”,轉眼就要查人家酒店調結婚證,簡直……翻臉比翻書還快。
言風想問問他到底有沒有恢複記憶,抬眸看去時,門口哪還有顧雲深的影子。
失憶這種事本就難以預料,或許是一時刺激,又或許是記憶自行複蘇......
“艸”言風猛地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衝出門外,卻隻來得及看見那輛黑色邁巴赫卷著煙塵絕塵而去的殘影。
沒有絲毫猶豫,言風迅速鑽進駕駛座,引擎轟鳴聲中,車子疾馳而去。
……
錦苑
顧雲深踏入大門時,江闊早已靜立多時,手裡攥著一份檔案,指節微微發緊。
“深哥,你以前的住處毀了,結婚證找不到,隻有這個。”江闊上前一步,將民政局的登記檔案遞過去。
顧雲深伸手接過,目光落在紙頁上,指尖微不可察地頓了一瞬。
顏曦洛。
三個字映入眼簾的刹那,胸腔裡那顆沉寂已久的心臟驀地一跳,像是被什麼狠狠攥住,又驟然鬆開。
他下意識低喃出聲,“顏曦洛。”
聽他提起嫂子的名字,江闊呼吸一滯,眼底閃過一絲希冀,“深哥,你都記起來了?”
當年的事,是他疏忽,才會中了雲舒的圈套。如果他沒帶人離開彆墅……如果他能再謹慎一點……
可惜,沒有如果。
顧雲深抬眸,眼底漆黑一片,無形的壓迫感沉沉壓下,“沒有。”
江闊脊背一僵,冷汗悄然爬上後背。
“你是我的人。”顧雲深盯著他,一字一頓,“顏曦洛是我妻子這事,你為什麼瞞著我?”
空氣凝滯。
江闊喉結滾動,垂下的眼睫掩住翻湧的愧疚,“對不起,深哥……當時醫生說你情緒不能受刺激,我們才……”他嗓音發澀,幾乎是從齒間擠出後半句,“而且嫂子她……都怪我。如果我沒帶人離開彆墅,她就不會……”
“哦?這麼說......”顧雲深危險地眯起眸子,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檔案邊緣,“她當年的車禍,與你有關?”
江闊扯了扯嘴角,在令人窒息的威壓下挺直脊背,“深哥,對不起。”
每一個字都像從齒間碾過,帶著沉甸甸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