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曦洛眼睫微抬,銳利的眸子掃了過去。
於甜心裡一緊,狀似若無其事地垂下眸子,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心虛。
“聽說我們關係不太好?”顏曦洛修長的手指在膝頭輕叩兩下,聲音不疾不徐,“既然已經斷絕關係,自然沒必要再去自討沒趣。”
聞言,於甜暗自鬆口氣。
“抱歉,我忘了大小姐不記得從前的事了。”她捏著骨瓷杯的手指緊了緊,臉上浮現一抹歉意。
“沒關係,又不是什麼大事。”顏曦洛表示無所謂,又寬慰她,“倒是我剛剛情緒不好,於姐彆往心裡去才好。”
“怎麼會。”於甜連忙擺手,“畢竟是家人,我理解的。”
顏曦洛,“於姐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
“隻是……”於甜欲言又止的抬眼看著她。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又不是外人,難道於姐沒拿我當朋友?”顏曦洛語氣輕快。
“不是……”
“那就沒什麼不能說的。”顏曦洛很快接話,頓了下又說道,“私下見麵就彆叫大小姐了,聽著生分,叫我曦曦就好。”
“好,曦曦……”於甜咬了咬下唇,眉頭輕蹙,“隻是這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顏曦洛垂眸凝視著杯中浮沉的茶葉,掩下眼底的冷意,“於姐,我們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
於甜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自從顏安成接手公司後,前董事長和夫人已經五年沒有公開露麵了。”
五年未曾露麵?
顏曦洛眉心幾不可察地擰了一下。
莫非是出了什麼意外?
怎麼沒聽人說起過?
於甜似乎看出她的疑慮,歎息道,商圈更迭太快了,五年時間,足夠讓人忘記很多事。”
是啊,五年時間能夠遺忘很多。
在這個名利場裡,輝煌時門庭若市,落魄後無人問津才是常態。那些曾經阿諛奉承的人,轉眼就能將過往踩在腳下。
這就是現實。
對於顏安勳和趙佩蘭,彆說以前的自己,就是現在失憶的自己,心緒沒什麼很大的波動。
但要說一點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謝謝於姐告訴我這些。”她抬眸時已恢複平靜,嘴角掛著輕笑,“不過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
“你能這麼想就好。”於甜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這些天我輾轉反側,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現在好了,說出來我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放下了。”
說完,還撫了撫胸口。
兩人又說了一會,顏曦洛起身。
一陣尖銳的疼痛突然刺入太陽穴。她麵不改色地轉身,直到走出辦公室才加快腳步。
洗手間的鏡子裡映出一張慘白的臉。
顏曦洛撐在洗手台上的手指節發白,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
總是時不時的刺痛一下。
待疼痛緩和了些,顏曦洛雙手接水,拍向自己的臉。
反複衝了幾下,直到臉色稍好些,她才緩緩直起身,用紙巾一點一點的拭去臉上的水珠。
將紙巾揉成一團,精準的投入垃圾桶,走出衛生間時,麵色已恢複如常。
回到工作崗位,幾個同事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