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媛嚇了一跳,猛地轉身,正對上男人微眯的狹眸,他眼中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不悅。
她張了張口,剛想辯解,沈聽寒卻已冷聲開口,“道歉。”
“我做了什麼說錯了什麼?憑什麼要我向她道歉?”宋詩媛指著顏曦洛,語氣憤懣,“這女人心機深沉居心叵測,誰知道她跟我們合作打的什麼主意?萬一她反過來算計我們,還不如乾脆……”
“閉嘴。”沈聽寒聲音冷冽,眼中凝起凜冽的銳意,“宋詩媛,你背著我做了什麼,非要我說出來?”
顏曦洛微微抬眼,不動聲色地瞥向沈聽寒,這個在人前永遠溫和謙遜有禮的男人,此刻麵覆寒霜,周身散發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與平常簡直判若兩人。
“我……”宋詩媛頓時語塞,顏曦洛進入地下室的事,她不是已經解釋過了,是顏曦洛自己闖進去的,手下的人不認識她,誤以為是牢籠裡關著的人逃了出來,這才放出了老虎。
她明知沈聽寒沒那麼好糊弄,可當時他並未深究,她甚至暗自竊喜,以為在他心裡,顏曦洛根本無足輕重,可現在,他竟為了顏曦洛當眾質問她。
宋詩媛心頭酸澀難言,忍不住狠狠瞪向顏曦洛。
顏曦洛懶得理她,閉目養神,將她怨毒的視線徹底隔絕在外。
然而她的內心遠不如表麵這般平靜。
也不知道顧雲深怎麼樣了?
……
顧雲深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純白的天花板。
是醫院。
他還活著。
他側過頭看向床邊,空無一人,目光緩緩掃過整個房間,依舊隻有冰冷的儀器和寂靜的空氣,他收回視線,唇角牽起一絲自嘲的弧度。
“我到底還在期待什麼?”
昏迷前的一切曆曆在目,清晰得如同剛剛發生,那女人親手將匕首刺入他的胸膛,毫不猶豫地將他推倒在地,任他自生自滅。
不,確切地說,她是想要他的命,隻是爆炸將至,時間來不及了。
顏曦洛冰冷的神情,絕情的話語再次浮現,顧雲深眼眶發熱,心口處仿佛破了個大口子,冷風如刀瘋狂的灌入,連帶著胸口的傷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度睜開時,眼底隻剩一片冰封的死寂。
“你醒了?”
顧雲深剛撐坐起身,言風便拎著飯盒快步走了進來,他將飯盒放在床頭櫃上,利落地在他背後墊好枕頭,隨後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顧雲深嗓音沙啞,避而不答反問,“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一夜。”言風邊說邊倒了杯溫水遞給他,“不得我說,你真是福大命大,那片地方炸得麵目全非,你居然什麼事沒有,換做彆人,不死也殘,少說也得昏迷十天半個月。你倒好,除了幾處外傷和失血過多,一切正常,而且你身上的傷還不是爆炸所致。”
“哎,你到底去哪拜的神這麼靈?改天我也去拜一拜。”
顧雲深接過水杯,喝了幾口,乾澀的喉嚨終於舒緩些許。他放下杯子,淡淡瞥他一眼,“你需要拜?”
言風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還行,還能開玩笑,人正常著。
他將飯盒一一打開,將筷子遞給顧雲深,等他吃完,精神稍好些,言風才斟酌著開口,“顏曦洛呢?你不是見到……”
“彆跟我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