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四俠同他視線相觸,人人都是身軀一震,殷利亨忽然大哭:“五師哥,伱、你可算回來啦。”
峨眉群俠聞言,都忍不住看去,心道原來此人便是失蹤十年的武當張五俠,張翠山!
莫七“啊”的一聲大叫,叫聲中充滿狂喜之意,忽然原地翻了個筋鬥,縱身一撲,張開雙臂抱住張五,口中隻顧“啊、啊”大叫。
張五哈哈大笑,眼眶中迅速盈滿淚花,伸手拍打莫七背心,又看向俞二,激動道:“二哥,小弟回來了!”隨即看向俞三,眼珠一凝,驚喜道:“三哥,你、你竟好了麼?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身邊一個相貌靈秀的兒童,拚命搖他手道:“爹,爹,他們是誰?你認識他們麼?”
俞二尚還沉穩,隻是連連點頭,說:“好、好,回來便好。”
俞三、殷六則是快步上前,抱住張五,兄弟們又哭又笑。
莫七被擠開,左看右看,忽然一把抱起小童,那小童驚呼一聲,被莫七高高舉起。
莫七歪著頭看了看他,驚訝道:“五哥,你一走多年,居然連兒子都這般大了?我那五嫂卻是哪家的閨秀?呃……”
說話間,眼神已掃向一旁咬著嘴唇、神情緊張的美貌女子,猛想起方才李天元大喝“大小姐回來”,眼睛不由漸漸瞪大,呆道:“不、不會吧?”
張五擦去眼淚,拉起女子的手道:“二哥、三哥,老六老七,小弟這些年流落海島,和神鷹教教主的千金結成了夫妻,她叫野清清……”
話音未了,便聽一陣狂笑,野天罡緩緩站起身,轉了過來,須發皆顫,似哭似笑看向眾人。
野清清道:“爹爹!”隨即看見躺在甲板上的野雲飛,驚呼道:“哥哥!爹,哥哥怎麼了?”
一擺手,掙脫男子的手,飛奔過去,撲到在野雲飛身邊,慌亂喊道:“哥哥,哥哥!”
“冤孽!”
野天罡眼角流下兩行濁淚,微微彎腰,身手撫摸女子頭發:“清清,你夫婿的師兄,打死了雲飛……”
張翠山周身一震,下意識看向俞岱岩。
俞岱岩搖頭歎道:“冤孽,早知那廝是你舅子,我又何必下這般重手?”
俞蓮舟道:“當年老三受了蚊須針、七星釘暗算,便是野雲飛的手筆,打傷老三後,又說以解藥換屠龍刀,騙了刀去,卻不曾給解藥,這才有老三難以動彈,被金剛派的惡賊折斷周身骨頭的慘事。”
張翠山又是一震,駭然道:“當初暗算三哥的,是神鷹教?清清,你不是說,你是在錢塘江畔遇見我三哥倒臥在地,因此順手救起,請了臨安府的鏢局護送他麼?”
殷清清止住哭聲,良久後,緩緩回頭,淒然道:“五哥,是我騙了你,不曾敢說出實情……當初錢塘江上,使七星釘,對掌傷你三哥的是我兄長,先使蚊須針暗算他的,便是……小妹……”
葉孤鴻在一旁,大致聽出前因後果,不由搖頭,低聲歎道:“這不是造化弄人?”
他聲音雖低,但此刻武藝遜色多已戰死,剩下的大都是武功登堂入室之輩,十個都有九個聽見。
便見野天罡長眉一軒,悲愴怪笑:“造化弄人?人弄出的事,怪什麼造化?屠龍刀天下至寶,誰不欲得之而後快?為此強取豪奪,也不算什麼。我兒我女做下局麵奪寶,雖然傷了武當俞三,事情卻不曾做絕,不是使了人送他回山?他自個命乖,被人折斷骨頭,卻不是我神鷹教手筆,如何償命的竟是我兒?峨眉小子,冤有頭債有主,你年幼無知,胡說什麼造化弄人?”
一番言語,說的葉孤鴻氣往上衝,心道這老兒自知錯自野家而起,故而不敢直麵武當,卻把我一句感歎閒言拿來做文章,這是擺明了欺我年少,老東西,我不懟死你!
當下冷笑道:“久聞神鷹教主乃是天下奇男子,今天才知這個奇,竟是奇葩的奇!折斷俞三俠骨頭的是金剛派沒錯,那我告訴你,兩年前,峨眉、武當聯袂殺去西域,彙合昆侖、青海劍派,星宿海一戰,金剛派除名,上下七十餘弟子儘數殺絕!還有投靠元廷的真凶,已被武當宋大俠重傷,將來自有俞三俠親自尋仇。不過冤有頭債有主……”
葉孤鴻一邊說一邊走出來,直麵野天罡:“若不是你教子無方,使兒子不知信義為何物,不肯依諾給予解藥,俞三俠一身武藝,如何會為小人所辱?你說這不是造化弄人,其實也有道理,這分明是‘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野天罡勃然大怒:“峨眉小子,你找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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