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連好幾天的坐船,蘇軫的暈船慢慢地緩了一些,至少是能夠和韓執一起到甲板上,看看三峽的風景。
韓執輕輕扶著蘇軫,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當真是長江,身臨其中,倒感覺有些壯闊。”蘇軫臉色有些發白,但是不影響她表達自己的看法。
韓執輕輕摸著她的臉蛋,笑道:“八娘要不作一首詩詞,我也想看看八娘心中的長江,是有多壯闊。”
蘇軫此時一把抓住韓執不安分的手,道:“作不出來,倒不如官人作一首,好讓妾身聽聽。”
“八娘想聽嗎?我這詩詞,可遠遠比不上八娘半分。”
蘇軫輕輕掐了一把韓執,道:“淨貧嘴,官人快些,妾身想聽。”
“沒問題。”
韓執扶著她,微微抬眼思考了起來,隨即念道:
“萬裡長江東逝去,驚濤拍岸飛雪。千峰疊翠映天闕。扁舟破浪行,遙接天邊月。
孤帆影沒碧空儘,三峽波濤湧無際。遙思古人豪情烈,往事如煙血未歇。
今朝共倚欄杆處,臨風把酒高歌起。談笑間看明月圓,風吹兩岸山如立。
日落江心霞滿天,豪情猶在夢未眠。”
念完之後,韓執還低下頭,問道:“八娘,這首如何?”
蘇軫細細品了一番,然後搖搖頭,道:“不好,有些一般了。”
“這還不好嗎?”韓執似乎有些低估自家娘子的眼光了,“這可是我的集大成之作!會不會是八娘眩疾,故而”
“呸——”
蘇軫此時就啐了他一口,道:“官人淨愛亂說,妾身是有眩疾,但是不是腦子壞了。孰好孰壞,還是分的出來的。”
“什麼算好?什麼算壞?”韓執又故意問道,同時還不忘在蘇軫的臉上留下一個“小草莓”。
“哎呀~”蘇軫有些“不情願”地叫了一聲,“這般說吧,官人那首《西洲曲》算是好,而這首臨江仙,則是算壞。”
“所以說,官人不妨再作一首?”
“行。”韓執這個時候就開始思索了起來,忽然想到了一首,便是直接念了出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蘇軫細細聽了一番,此時這才點點頭,道:“這番才有那般男子氣概,不似上一首,矯揉造作。”
“那八娘評價一番?”韓執笑著說道。
“聽著有些蒼涼悲壯,但是又營造出一種淡泊寧靜的氣氛,有曆史興衰之感,更有人生沉浮之慨。先前英雄古事,一切皆如同這腳下的江水,往前飄蕩而去。”蘇軫說道。
“這種紛雜感,倒是和官人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