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膽小如鼠!
就在這時,趙禎將賬本和奏折一並合上,聲音平靜,道:“張堯佐、賈昌朝,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還是說......你們打算親自看看這賬本和奏折嗎?看看是否有什麼問題?”
張堯佐聽聞趙禎此言,心中猛地一緊,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陛下,這其中定有誤會啊!這賬本想必是有人蓄意偽造,欲陷臣於不義。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怎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趙禎眉頭一挑,拉長尾音:“哦?”
張堯佐看著趙禎這個模樣,忽然身子一抖——他才想起來,彈劾的人是包拯!
不是文彥博,也不是韓琦,更不是張茂則。
正好就是包拯!
但凡不是包拯,趙禎或許還會心存一絲疑慮,可包拯辦案,向來以公正著稱。呈上的證據,不說是鐵板釘釘,那也算是板上釘釘,不容置疑。
另外一個彈劾的人呢?
韓執——皇帝欽點的狀元!包拯的學生!扶平伯的兒子!周起的外孫!當今陛下養子的好哥們兒!
就這樣的背景,但凡他有點品行不端,都不可能在朝堂之上立足,更彆說從士子一躍而成四品官。
“那按照你所說的......包卿家是在蒙騙朕?”趙禎眯起眼,又道:“還是說,你在質疑大理寺上下的辦公?亦或是說,包卿家招了一個會做假證的學生?”
張堯佐的笑容徹底僵住,此刻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也被碾碎。賈昌朝癱倒在地,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隻是無意識地抽搐著。
朝堂上,死一般的寂靜。張堯佐此時就開始磕頭了,道:“陛下,陛下!看在家妹妹多年陪伴陛下,為陛下分憂解勞,與您情深意重的份上,饒臣這一次吧!”
“她對陛下您的真心,天地可鑒,臣犯下過錯,她也定會痛心疾首,懇請陛下念及與貴妃之情分,從輕發落啊!”
“而且......而且......”張堯佐此時咽了口唾沫,道:“陛下,《宋刑統》也是說了——諸同居,若大功以上親及外祖父母、外孫,若孫之婦、夫之兄弟及兄弟妻,有罪相為隱’。”
“還有‘禮器自然損毀超三年不予追責’,臣這......”
趙禎此時就把韓執交上來的奏折丟了下去,道:“夠了,朕昨日已經下旨,修改《宋刑統》,新規——凡涉及宗廟禮器之罪,不論期限,永定死罪。”
趙禎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仿若被重錘敲響,一陣嗡嗡議論聲悄然泛起,又迅速被趙禎冷峻的目光壓了下去。
“張茂則!”趙禎這回是提高了音量。
張茂則連忙躬身,道:“陛下,在!”
“傳朕旨意——張堯佐監守自盜宗廟禮器,其罪當誅,即刻削去其所有官職爵位,貶為庶民,流放瓊州,終生不得踏入中原半步。”
“賈昌朝身為右相,與張堯佐狼狽為奸,罔顧國法,革去官職,抄沒家產,打入死牢,待秋後問斬,以儆效尤。”
張茂則應了聲“遵旨”,而台下的大臣們,都紛紛高喊:
“陛下聖明!”
與此同時,忽然外頭傳來了雨聲,似乎是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