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熙意氣風發地表示要“代天子巡視天下”的時候,劉表正在病床上掙紮著。
“咳咳咳!!!琮兒,你大哥和劉玄德他們最近又在搞什麼鬼?”劉表看著黃祖發來的消息,一陣無語。
要知道,去年孫權就一直在往柴桑增兵,明顯是覬覦江夏郡,如果不是黃祖在漢水以北的軍事要塞布置的夠嚴密,去年孫權的部隊就在周瑜的指揮下打下江夏郡了,這可是黃祖自己說的,他已經有點扛不住了。
而偏偏這個時候,劉琦這個好大兒,居然想跟劉備合作,瓜分廬江郡那幫豪強陳蘭、梅成、雷緒手裡部隊,在劉表看來,這簡直是癡心妄想。不說周瑜會不會來阻攔,亦或是劉備願不願意跟劉琦一起瓜分,就是北邊的朝廷也不會輕易放廬江郡的那幫豪強帶著數萬大軍還有他們的家眷,輕鬆進入荊州的。
“兒子不太清楚,隻知道劉玄德手下大將關雲長帶兵去了江夏,還跟黃承業黃祖)將軍一起去了東邊,說是要做筆大買賣,是大哥和劉玄德他們談好的。”劉琮一直都是無力阻攔的樣子。
“主公,這劉備定是包藏禍心,此番讓手下大將關羽插手江夏郡的軍務,這絕對有問題,而且大公子還跟他們狼狽為奸,主公要小心啊!”蔡瑁一副擔心劉表被劉備騙的樣子。
“行了!德珪。玄德與我同宗同族,做事向來規規矩矩,這次他派人去江夏,是提前跟我說過的,承業也是同意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出去一下,我跟琮兒有些話要說。”劉表對自己這個小舅子是越來越不喜歡了,主要是蔡瑁一直在挑撥他和自己長子劉琦的關係,劉表隻在表麵上偶爾生生氣,實際上一直不想跟長子劉琦鬨崩。
“姐夫!”蔡瑁一看劉表又在支開他,有點不高興了。
“舅舅就先回避一下,父親可能有重要的事要說。”劉琮其實也並不是完全信任蔡瑁,他隻是需要蔡瑁支持他當劉表的繼承人。
蔡瑁一看這父子倆居然一起趕他出去,心裡一陣無語,隻能悻悻地離開了。
“你跟爹透個實底,你大哥不來看我,是不是被你舅舅和你嫡母蔡夫人)給攔著了?”劉表在蔡瑁離開後,立刻變了一副嘴臉,明顯狀態比剛才好很多。
“絕對沒有,大哥就是經常外出,而且跟北邊的劉玄德走的很近,甚至經常在劉玄德的新野過夜。”劉琮立刻否認了他看到的實情,因為他知道,蔡夫人和蔡瑁阻攔劉琦見父親劉表的行為實在幫助他劉琮成為繼承人,劉琮當然不會這時候出賣蔡夫人和蔡瑁。
“是嗎?看樣子你大哥選擇了一條很難說的道路,劉玄德是把雙刃劍,用得好,能斬敵殺將,用不好,就是給自己找個大麻煩,希望你大哥能把握住吧!但是你要記住,無論你們誰最後繼承了這荊州之位,不得互相攻伐,一定要相互助力。你看曹家的幾個兒子,就是不能同心,最後被袁家給滅了滿門。不過,這個袁顯奕真讓我刮目想看,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袁顯思和袁顯甫會互相攻伐毀掉袁家,誰承想這個袁顯奕突然蹦出來,將袁家的內部問題平息,最終複興袁家。”劉表說著,看了看劉琮,他知道劉琮達不到袁熙那種高度。
“可是父親,如果大哥跟劉玄德一起進攻過我這邊,我該怎麼辦?”劉琮問出了一個很紮心的問題,但是對於劉表來說,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琮兒,你記住,我們家能在荊州做主,靠的就是平衡荊州各方勢力得到的位置,你隻需要讓整個荊州明白隻有你能給荊州和平的狀態,讓人們不會遭受戰亂的困苦,你就能屹立在荊州的領導者位置。不要刻意地去跟他們爭權奪利,要知道荊州一直以來都不算是我劉表的,而是蒯氏兄弟,你舅舅蔡氏一家,黃承業的黃氏一脈等等人員組合而成的,如果不能團結並讓這些人繼續為你效力,那你就要做好離開荊州的準備,這裡不再適合你生存,換個地方最好!”劉表一聽劉琮,就知道蔡瑁他們已經在準備謀殺他長子劉琦的事了,趕緊勸誡劉琮。
可是,劉琮已經被蔡瑁等人洗了腦了,他滿心隻想能夠成為荊州的領導者。
“是!父親”劉琮的回答很勉強。
之前,新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劉表還是非常難過的。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無力阻止自己兩個兒子爭權的野心了。
原因很簡單,就算劉備不來,劉琮和劉琦二人的爭鬥也會繼續。荊州除了劉氏宗親,還有八個有勢力的家族,蒯、蔡、黃、龐,馬、習、楊、向,其中,前四個是最大的四個世家,後四個相對於前四個弱了一些。而現在,蒯、蔡二家已經明確站在了劉琮這邊,代表就是蒯良、蒯越和蔡瑁;黃家站在劉琦這邊,代表是黃祖;龐家一直在隱士,屬於冷眼旁觀,代表就是龐德公龐統的大伯);馬、習、楊、向四家之前一直沒表態,自從劉備到了荊州,這四家明顯站在了劉琦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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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分裂的場景,讓一直在荊州搞“勢力平衡”的劉表,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因此,當劉琦推薦賴恭和吳巨這兩人時,劉表本想拒絕,可是想到劉備的情況,劉表便乾脆打發賴恭和吳巨去交州,這樣既能削弱劉備,也可以讓劉琦不會太難受,而且還不會負了他人麵子,這是劉表一直以來的做人習慣。
而現在,這一習慣已經反噬到了劉表,這看似團結在他劉表手下的荊州,其實已經是一盤散沙,特彆是荊南四郡,讓侄子劉磐坐鎮長沙就是為了防止那邊再出現另一個“張氏叛亂”。最氣人的就是那個桓階,當初桓階替孫堅收屍,劉表還覺得這人是個義士,鬨了半天就是針對他劉表的,後來慫恿“張氏叛亂”,偷襲荊州南部,也是這個桓階,他還落個替朝廷分憂的名聲。要知道,劉表在荊州一直維持的就是和平,結果被桓階的一個小計謀就搞得戰亂紛紛。
當然,除了維持自家和荊州內部的穩定,最讓劉表無奈地是他與江東孫家那不死不休的關係,當初黃祖雖輸卻生,孫堅雖勝反亡,導致孫家跟黃祖成了殺父之仇,劉表作為黃祖的領導,自然也要擔起責任,隻不過劉表沒想到孫家能複興的這麼快,又這麼強大。如今,劉表拖著病重的身體,望著東邊,知道早晚這荊州也得姓孫,至於自己兩個兒子的爭鬥,變的無足掛齒了,隻希望他們能保全性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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