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睡醒的人偶,可愛極了,總是很好逗弄。
阿帽耳尖的薄紅漫到臉頰,指尖攥緊被褥邊緣又鬆開,最終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幽靈先生的演習。”他複述著這個荒謬的稱呼,尾音卻不自覺染上縱容,“陳燼,你這連個穿牆都不是,演習了個什麼啊...”
惡作劇才是真的吧?
真是個幼稚鬼。
看著人偶耳尖的薄紅,陳燼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聲音溫柔,“雖然穿牆沒有演習成功,但把你從被窩裡逗出來了,也算成功了一半。”
阿帽輕哼一聲,拍開他的手,掀開被子下了床,“幼稚。”
他拿起床邊的衣物換上,藏青色的發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換好衣服後,阿帽走到窗邊,拉開遮擋陽光的窗簾,晨光灑在他的臉上。
“今天的天氣不錯。”
雖然在他們來納塔的這些天裡,每天的天氣都不錯。
“那要叫上不知去哪兒喝酒的溫迪,開始我們今天的納塔之旅了嗎?”
陳燼將疊好的被褥放到床頭,抬眸看向站在窗邊的人偶,陽光給他發梢鍍上了一層金邊。
“溫迪?不叫。”阿帽指尖漫不經心撥弄著窗簾穗子,瞥了眼床頭堆疊整齊的被褥,“等他酒醒想起我們了,自然會通過風找我們。”
陳燼“嗯”了一聲,起身走到窗邊,順著人偶的目光望向窗外,納塔的熾陽正懸於天幕,遠處火山口騰起的青煙被風揉碎成金箔般的光斑。
就算隻是在清晨,納塔的空氣裡似乎也浮動著灼人的熱氣。
感受不到多少空氣中冷熱變化的陳燼,抬起自己冰涼的指尖,輕輕覆在人偶被陽光曬暖的手背上。
雖然感覺得到溫度變化,但穿了一身帶有調溫功能的煉金服飾的阿帽,指尖微微蜷了蜷,卻沒有避開那抹涼意,任由陳燼的掌心順著他的手背慢慢覆上來,將他的手整個包裹住。
陽光透過指縫在陳燼蒼白的皮膚上織出細碎的金網,明明是極熱的光線,落在這人身上卻像融化的雪水般清透。
“...陳燼,雖然沒了那股陰森氣,但你在納塔,更像個幽靈了。”
阿帽指尖輕輕動了動,在陳燼掌心蹭了蹭,感受著對方掌心的涼意與自己指尖的溫度交織。
“彆擔心,我的小少爺。”陳燼低頭輕笑,“你的幽靈先生一直都是活的,現在這樣隻是因為外界的溫度足夠灼人。”
“現在的幽靈先生即便是不使用冰元素力,也能是一個合格的...”
“人形冰袋。”阿帽抬眸看向他,接上了他還未說儘的話,“比如現在,你能讓我在納塔的烈日下,摸到雪的溫度。”
這話剛一說出口,他便忍不住想要咬舌,自己怎麼跟著這家夥的調調說下去了?
見人偶搶了自己的話,陳燼眉眼微彎,感知了幾遍周圍環境後,順著他的話運起冰元素力,在這人跡罕至的野外,為他獻上了一場局域的人造大雪。
“乖孩子,往窗外瞧。”
輕柔的嗓音在頭頂響起,阿帽依言向窗外望去,漂亮的星辰眸子裡驟然盛進了漫天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