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情緒，恭敬問道：“公爵大人，我能否用留影機拍下這幅畫？莊園裡的那群飛禽們也可以幫忙尋找。”
聽見這隻水精靈想要拍照，陳燼先是瞥了他一眼，隨後側過身體，語氣平淡地說道：“拍吧。”
那些飛禽嗎...
得到主人的允許，管家輕輕吸了口氣，從空間裡拿出了自己的留影機，穩穩地將鏡頭對準畫作，鏡頭裡煙灰色緬因貓的豎瞳仿佛泛起冷光。
鏡頭對焦時，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悄悄將主人半側的身形籠在其中。
二十五天來，每個深夜趴在主人沙發上描摹的輪廓，此刻終於有了溫度。
“公爵大人，小少爺。我會在三日內帶回至少十隻符合要求的緬因貓。”
收好留影機，水精靈後退半步，對著窗內的二人微微俯身。
“夜安，公爵大人。夜安，小少爺。”
藍光自足尖漫延至發頂，水精靈消失前的最後一眼，是主人垂眸整理袖口的模樣。
那抹墨色長發掃過肩胛骨的弧度，終將在他今夜的夢境裡，蕩開比月光更柔的漣漪。
在那抹藍光消散後，阿帽指尖敲了敲畫架邊緣，目光從陳燼整理袖口的動作上移開，垂眸盯著畫中漸變煙灰色緬因貓的豎瞳。
還行。
陳燼感知了下水精靈消失的地方，確認沒有熟悉的水元素波動殘留後，才伸手將窗戶掩上，轉身離開窗邊。
亞麻窗簾隨動作垂落，徹底隔絕了納塔夜晚的風，壁燈暖光在他墨色長發上鍍了層柔邊。
看著坐在畫架前盯著畫瞧的人偶，陳燼走上前去，習慣性地抬起手，將掌心覆在人偶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揉。
他隨意地瞥了眼畫作中的緬因貓，將視線重新落在了人偶的發頂，感受著掌下柔軟的觸感，輕聲詢問道：“傾落，等霜刃來了以後，你打算怎麼安排它？”
如果管家最後沒有找到人偶喜歡的，那他打算用煉金術和元素力造一隻和這幅畫裡一模一樣的出來。
畢竟這世上沒有哪樣東西會完全稱心如意，除非有人按其心意量身定製。
不過這隻是最終的兜底項，陳燼不打算把這件事跟人偶說。
腦袋隨著陳燼的動作輕晃，阿帽用風元素力將畫作從畫架上揭下，再將其托著飛到陳列架妥善放好。
他拿開陳燼搭在自己頭上的手，放在手裡捏了捏，感受了一下溫度後，拉著對方朝著床邊走去，眼尾餘光從陳列架上掃過。
“安排？霜刃的窩要放在主宅二樓的走廊儘頭，放在我們臥室門邊。”
這樣的話，就不會有“風”吹進他們兩個的房間。
“嗯，貓窩的位置選的很合適。”陳燼的視線在人偶發頂停留，說話的語氣裡含著笑意，“那裡光線好，通風性也很好，貓這種生物應該會喜歡的。”
人偶選在臥室門邊放貓窩，怕是既想讓貓守著門，又想借貓掉的毛“驅逐”某些總愛爬窗的不速之客。
畢竟風元素力再怎麼靈巧，也擋不住緬因貓厚實的絨毛在風裡飄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