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兒，蘇蘇，你們將這些餅乾分給他們，一人三塊！\"
葉天的手掌輕輕落在李嬌肩頭。那看似隨意的觸碰卻讓她指尖一顫，鋁箔袋如驚飛的蝴蝶脫手而出，跌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細微的響動仿佛投進深潭的石子，人群瞬間炸開了鍋，驚呼聲與議論聲此起彼伏。
\"是，葉大哥！\"
李嬌滿臉通紅慌忙應道，發間銀飾隨著動作叮當作響。
她彎腰拾起散落的餅乾，餘光瞥見蘇蘇已經利落的抱起了一些餅乾，而兆纓絡正踮腳將餅乾遞給最前排的老者。
三名女子穿梭在人群中，裙擺掃過地麵揚起細塵，恍惚間竟似三尾靈動的錦鯉，在躁動的人海裡攪起層層漣漪。
\"母親，這個壓縮餅乾真是太好吃了！\"
稚嫩的童音突然刺破喧鬨。
李嬌循聲望去，見一個瘦的隻剩骨架的孩子正將啃得隻剩葉脈的樹葉狠狠甩在地上，油漬斑斑的嘴角還沾著餅乾碎屑。
一旁的婦人伸手替孩子擦拭，指腹卻先觸到了自己滾燙的淚水。她望著掌心那方小小的餅乾，仿佛捧著稀世珍寶，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葉元帥萬歲！\"
不知誰率先喊出這聲，刹那間如同星火燎原。
眾人高舉著雙手，聲音一浪高過一浪，震得頭頂枯枝上的雀鳥撲棱棱驚飛。李嬌看著眼前沸騰的景象，忽然覺得手中的餅乾包裝袋變得滾燙——原來這方小小的食物，竟能承載如此沉甸甸的希望。
葉天與範仲站在角落低聲交談，偶爾抬手比劃，神情凝重如臨大敵。
交代完事情，葉天便帶著女人們離開了縣城。
快到停車的地方，李嬌見兆纓絡突然快步追上去，發帶在風中獵獵作響：
\"葉天，我們現在去哪裡？”
“秦檜那個狗官不管了嗎？\"
兆纓絡的質問擲地有聲。
葉天轉身時，眼角的笑意融化在夕陽下：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上京。”
“之後私下再查清楚秦檜把糧食送向何處，到時候...\"
他頓了頓，眼底閃過寒芒。
\"新賬舊賬，一並清算。\"
兆纓絡咬著下唇，指尖無意識地揪著袖口。她望著天邊最後一抹殘陽，終於緩緩點頭，發間的珍珠墜子隨著動作輕輕搖晃，折射出細碎的光。
葉天駕車帶著女人們疾馳，太陽下山之前已經回到了上京。
遠處城樓的輪廓漸漸清晰，簷角銅鈴在風中叮咚作響，恍若在訴說這座城池千百年來的故事。
進了城葉天眾人直接回了酒樓。
剛踏入酒樓，一股淡雅的熏香撲麵而來。
不等葉天抬頭，一道月白色身影已疾步而來。
蕭盈盈的裙擺掃過門檻，發間的夜明珠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伸手的動作卻在半空僵住——最終隻是攥緊了廣袖，聲音裡帶著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葉天，你今天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