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雙手緊緊抱著皮箱,腳步一點一點向後倒退,最後站到了車廂的邊緣。
“彆激動,我對你沒有傷害,能坐下聊聊嗎?”
林默害怕張奎狗急跳車,儘量話語說的很輕鬆。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做什麼?
我馬上也即將成為一個父親,你做的事情我能理解,但是……”
“彆但是了,你是警察對不對,我所做的一切我從來不後悔,那些小死孩子都該殺,從小紅受害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張奎打斷了林默的話,直接說道。
“張奎,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嫂子跟孩子著想啊,你看看這幾年她們兩個過的啥日子,嫂子靠打零工照顧小紅,而小紅也得不到更好的治療,難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那你告訴我,我能怎麼辦?
一個沒錢沒勢的家庭,麵對那些拎著錢上門領導,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你覺得我願意跟他們簽那個狗屁和解書嗎?人家是法院的,我們打官司都打不贏,小紅還在醫院需要錢。
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啊……”
張奎一屁股坐到了煤堆上,晚風刮起煤堆上的浮灰,吹進了林默的眼睛裡,他的鼻頭有些發酸,眼睛有些濕潤,不知是浮灰的原因,還是鼻子的原因。
“你有火嗎?”
“什麼……”
“我的火機剛才爬火車的時候掉了。”
“哦……”
張奎沒想到林默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掏了掏口袋,找出一個火機,遞給了林默。
林默借著拿火機的機會上前靠近了兩步,距離張奎隻相隔半米。
“來一根?這煙是我從老丈人的,特供煙,我平時都不舍得抽。”
林默微笑著掏出一根煙遞了過去。
張奎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林默遞來的煙,可他的火借給了林默,隻能等著林默先點完煙。
林默自己點上煙後,並沒有著急把火機遞給張奎,而是又靠近了一步,主動替張奎點煙。
張奎點上煙,猛然吸了一口,而林默也順勢坐在了張奎的旁邊,左手拿煙,右手攬住了張奎的肩膀。
“老張,為了小紅跟嫂子,放手吧,無論你做了什麼,你在小紅的眼裡永遠是一個好父親,她也一直為你驕傲。
就在昨天,我已經跟省醫院的專家聯係好了,專家說小紅的病很有希望能治好,她有很大可能會再站起來。”
“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們警察可不興騙人?”
“拋開警察的身份不說,小紅叫我一聲林哥,這個乾妹妹我也認下了。
老張你放心,小紅以後的事情我會管,她好了以後我會幫她轉學,畢竟小紅還小,以後的路還很長……”
“我,我……”
張奎囁嚅著嘴已經說不出話,眼淚像是洗刷恥辱一般,從布滿煤灰的臉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