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我們果然是放了半天假。周琪已經回到了吉他工廠,她說現在的錢得花在刀刃上,不能在逗留在北京的酒店。我們三個人湊起來做著吉他事業,可是誰知道未來真的會有所成就嗎?
在下午的時候,我打開門,準備樂展的事情。今天開始布置展廳了,我叫上了韓冬,或許在北京裡,隻有他這樣的一個閒人能聽候我的差遣。
“欸呦喂,好家夥,咱們得租輛皮卡了吧。”韓冬幫我拿著一些材料。
“早就聯係好了,我們倆的車就負責運幾把吉他吧,你把你那個後座拆了。”我指著韓冬的suv,想要讓他多帶幾把。
齊薇按照清單上,清點著帶去的吉他數量“你們注意安全,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們了。”
“行。”
開著車來到了樂展中心,雖然這路上有點堵,但是我們留出來的時間還是有餘的。我和韓冬開始布置。時間也就這樣溜走了,當我們兩個人滿頭大汗地坐在地上的時候,我看著“律美詩”展廳的吉他,心裡麵暗暗地祈禱它能被大眾看見,認可。
“走,哥們請你吃飯去!”我拉了一把地上的韓冬。
“不了,可樂讓我回酒吧。我回去了,累死你大爺了。”
“嘿!你婚禮啥時候辦啊?”
“打算定在元旦,說過了啊?”韓冬看向我。
“我這不是這幾天忙忘了嗎?”我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我最好兄弟的婚禮日子我竟然忘了。
“得,這您也不用操心,先顧著你這吉他吧。”
回到了琴行之後,我竟然在門口找不到停車的地方了。隻好在離琴行很遠的街邊,我停了下來,準備步行回去。
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我望著遠處深海琴音的招牌,還是有一點慰藉的。就像是當初的光影戀一樣,總能在我疲憊和傷心的時候,給予我心靈上的一絲安慰。
看見屋子裡麵好像站了幾個人,我快步地靠近之後才看見,原來是有人來看吉他的。街上的一些積雪還沒有化,顧客的鞋底還是會沾染上一些汙泥,踩在屋子裡,留下難看的鞋印。齊薇貼心的在門口處放好了腳墊,但屋子裡麵仍然留存很多的腳印。
我推開門,齊薇正在和顧客說話。看見我之後,她對我說“回來了,這是來看吉他的顧客。”
我向顧客點頭會意,來看吉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件深色大衣,牛仔褲。戴著黑框眼鏡,稀疏的胡茬像是黑色的筆胡亂在臉上劃了幾道。
“您好,您看中哪把吉他了?隨便試。”我顧不得身上的寒冷,趕緊向他推薦著吉他。
“哦,您好,我看了很長時間,不過都是在門外的車裡,今天來的人很多,但是沒有一把吉他賣出去是嗎?我不想趁著人多來這裡湊熱鬨,這個時間人少了,所以我來了。”男人向我握了握手,我趕緊回應。
齊薇向我點點頭,我笑著對這個男人說“那您一定和他們不也一樣,試試?”
男人的眼睛掃過吉他,他一眼就看見了擺在最顯眼的“深海淚”。“這把吉他真漂亮,這個顏色太獨特了。”
“要試試嗎?我給您拿去?”我想要取下來,但是男人卻示意我不用。
“麻煩給我拿那把原木色的,就是哪個外觀是多邊形的。”
我把那把多邊形的吉他取下來,這是“律美詩”的一款特彆型號,為了顯示出自己的特點,所以周琪設計了這樣的一個外形。
男人調了調音,翹起了二郎腿,開始彈起來。他閉上了眼睛,音符從他的指尖傳出,回蕩在房間中。情緒的起伏,動態的變化,聲音像是越過一座又一座的山丘。這是一個吉他高手,技巧發揮的隨心所欲,卻不是刻意地炫技。
在我們還沉浸在他的演奏的時候,他開口唱了起來。滄桑的聲音,像是一塊強性的磁鐵,抓住了我們的耳朵。我們無法辨識出這首歌的名字,可能這是他自己寫的吧。其中歌詞裡麵的一句“想得卻不可得,你奈人生何。”擊中了我的心,我想起來很多,但是始終無法確定,這句歌詞是不是已經描述好了我的全部。
一曲結束後,我們兩個人還在回味著他的歌曲,他卻對我們說“我想買下這支琴。”我和齊薇沒有聽見,仍然在回想,以為這是一句歌詞。“您好,我想買下來這支琴。”
我恍然醒悟。“不好意思啊,您的歌聲太吸引人了,而且回味無窮,我走神了。我這就給您包起來。”
我一邊打包一邊說“我們這是小品牌,但是用的木材和技藝絕對不是小作坊水平。您聽聲音也聽出來了。”
“嗯,確實不錯,我之所以沒有選擇那把藍色的琴,是因為它不適合我,我已經不再追求琴的顏色,就像一個人的某些特彆的東西,包括外表,性格。我更追求的是吉他本身,也是一個人的本身。我不希望被抹平棱角,不希望被塗上彆的顏色。就像這把原木色,多邊形的吉他,它很適合我。”男人提上琴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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