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很久很久，哭累了一陣兒的乾嘔。但是她始終不願意放開我，顫抖著對我說“我害怕，我害怕。”
她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郜依然被嚇得不輕，她想要丟掉手機。我製止了她，按下了接聽鍵。因為這是蔣晉打來的，我們現在隻有聽他的。
“是我，陳嘉陽。郜依然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有什麼事你說吧。”
“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誰爆出來的？”
“不清楚。”
“現在明擺著有人要搞她！她以前做過的爛事捂不住了。到底是誰這麼針對她，想要徹底毀掉她。”
郜依然哭著對電話吼道“又不是我主動去做的，你們都欺負我，你們全都欺負我！”她將電話甩到一邊，接著抱住我大哭起來。
許久，我點上了一支煙。“好了，彆哭了。知道你委屈，再這樣哭下去身體會受不住的，我給你煮點東西吃。”
郜依然搶過我嘴裡麵的煙，吸了幾口。她淩亂的頭發粘在臉上，目光呆滯地叼著煙。我去廚房給她煮了麵，還有一些關東煮的小吃。
煮好了之後，我準備放在茶幾上，香煙因為不吸，早就熄滅了。正當我找碗，盛出來麵的時候。郜依然脫下蓋在她身上的外套，拿起手機，撩開了自己的上衣，拍了好幾張照，接著又要解開褲子。
“你乾嘛？”我搶走手機，刪除了剛才她拍的照片。”
郜依然笑了。“我想讓大家都看看，我是一個賤女人。我是個陪酒小姐，一個野雞。”
我怒聲嗬斥道“你怎麼了？彆讓我看不起你。”
似乎再也擠不出來一滴眼淚，郜依然隻是做出了哭的表情。
“我沒打算讓你看得起我，現在那些照片已經爆出來了，你也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我不需要你幫我了，也沒幫的必要了。我就是一個爛貨，憑什麼這個世界要這樣對我？我爸把我賣去陪酒，那不是我選擇的，為什麼現在還要懲罰我，為什麼！”
她搶奪回來手機，放在沙發上之後。又對我笑了笑“我現在也沒有錢了，什麼都沒有了。但是我可以把自己給你，你幫了我這麼多，我很感謝你。彆客氣，我以前可是一線明星啊，你想玩都玩不到的。我給你，這次我給你。”她拉起我的手，往她的胸摸去。
“你冷靜點！”
她不理會我，我心如刀絞，不想看見郜依然現在正在自暴自棄。我沒辦法，郜依然不是壞人，不是壞女孩，她是沒辦法，她也是受害者。
在最後一道防線解開之前，我強忍著不舍得。我打了她一下，雖然很輕，但是她的臉上依舊出現了一個掌印。
她苦笑著。“你覺得我臟是嗎？我現在去洗，嘉陽我沒什麼能回報你的了，我毀了，我毀了。你就當我是一個賤女人吧，一個被彆人玩過的賤女人。這是我的本性，這就是我。”
郜依然蹲在地上因為哭泣而顫抖著，我也俯下身來“對不起，我也不忍心。依然，你振作起來好嗎。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你振作起來。”
她把我壓倒，卻沒了動作。低聲呢喃道“我的老家在山東，19歲被我爸賣到歌廳陪酒，這些照片是那次陪一個山西的煤老板被拍下的。那天我喝的太多，隻記得有人在灌我酒。他們折磨著我，不把我當人看。太恐怖了，那天晚上太恐怖了。”
我安靜地聽著她的故事“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準備侵犯我的時候隔壁屋有一個小姐報了警，她接的客人心臟病犯了，死在了她身上。警察來了之後，我被帶頭的媽咪藏了起來，她不希望我這個頭牌出事。那件事情過後，我就逃了出來，把我的爸爸，那個人渣揭發了出來。”
她抹了一把眼淚“後來，我整了容，遇見那個叫做明天的經紀人，他帶我進了娛樂圈。拍了一部劇火起來之後，我原以為可以逃避掉那些灰暗的日子。我沒受過高等教育，沒讀過大學。所以我特彆喜歡有才華的人，記得你給我寫過的詩嗎，我那時候真的被打動了。”
郜依然看著我，又回想起來什麼事情，她表情痛苦。“可是，現在為什麼還不放過我，我不是自己想做那些事情的。你現在已經完整地知道我的過去，我再也沒有資格留在你身邊了，也沒有資格說，喜歡你。我是個賤人，是一個賤女人。嗚——”
我輕撫著她的背，什麼也沒說，又將她扶到桌子邊。“吃吧，一定餓了吧。”
郜依然狼吞虎咽地消滅了一碗麵，吃完飯之後，我給她梳著頭發，看著鏡子裡麵的我們。我的臉上還有未清潔掉的油漆，郜依然笑了“你看你，好狼狽。”她嗓音沙啞，聽著十分難受。
“下次不許做傻事了，不許再作賤自己。”
她尷尬的笑了笑“剛才我真的覺得，這個世界都完了，我想著自暴自棄了。謝謝你，打醒了我。齊薇是一個好女人，要是剛才咱們真發生了什麼，我也覺得對不起她。”
“蔣晉正在儘全力保你，我們這次並不是不占理，相反，我們也將身份轉變為受害者了，大眾對我們不會太口誅筆伐。”
梳好頭發之後，我對她說“一會兒我給你買幾件衣服，你還是先彆出門了。”
“你真好，我都不知道怎麼謝謝你了。”她垂下頭。
“彆亂想了，好好生活就是最大的感謝了，彆做傻事了。”
她點點頭，對我笑了笑。我收走了她的手機，不希望她在看見那些照片，我無法預知在我離開的時候，又會有什麼爆炸新聞出現，我真怕她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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