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的是自己和樂彤那間房子,找鑰匙開門的時候,我卻發現腳墊凸出來了一塊兒。
掀開之後,我看見了產權書,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打開之後,裡麵掉出來了一張銀行卡,我知道,這是她留給我的財產。
又看見齊薇那套房子的產權人的名字,變成了陳嘉陽。
雙手顫抖著,齊薇一定來過,我合上產權書,直接下了樓,我四處看去,又跑了很久。在不同的轉彎之中,我始終沒有找到她的影子。
我的大腦,在局促地呼吸之中,也想到了一個問題。齊薇在辦理產權和營業執照肯定找了不少的關係,過戶這種操作,需要簽字等嚴格的證明程序。
可是,齊薇卻能做到我不出麵,就能辦成。也就說明,她很可能沒回來過,而是托人將產權書放在我的門口。
深夜的道路,我就是一條喪魂落魄的狗,獨自回到自己的窩。打開門之後,將產權書放在了茶幾上。
手機響了一聲兒,是克洛伊回複我的消息,她用英文回答了我說醫院裡麵並沒有布魯斯這名醫生。
我熄滅屏幕,房間裡沒有開燈,隻用打火機的光,照亮了眼前這個方寸區域,自言自語道“我愛這個世界。”
失眠的夜裡,任何的聲音都是敏感的,也在挑戰著我脆弱的神經。風將窗戶吹關,北京今晚的天氣很熱,可我並不覺得有多麼的難受,心裡麵的一點涼意徹底將我擊敗在孤獨的深夜裡。
四點鐘左右,天空已經亮了起來,我依舊坐在沙發上,在過去的六個小時中,我除了去了一次廁所,便沒有任何的行為。
我努力地想要給自己找點思路,來度過這一天。想起來昨天把沈檸和趙琳兩個人丟在琴行,心裡麵挺不是滋味的。畢竟,那也是倆個脆弱的女人,也需要一個主心骨。
可能是因為過於疲憊,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實在是撐不住了,倒在沙發上睡著了。這一覺我睡得很難受,醒來的時候,也隻不過消磨了三個小時。
自從下飛機以後,就再也沒吃過飯,經過早點鋪的時候,裡麵傳來的香味一下子讓我意識到,我還是一個活人。
一碗豆漿,一兩包子。我坐在桌子麵前,一點一點的吃著。此時已然不是在品嘗食物,而是在找回生命。
如果有人現在願意為我留點注意力,一定會見識到,我現在茫然,失落的神態。溫熱的陽光照在了我的身上,我流了汗,浸濕了我的衣領。就在這一刻,我也仿佛明白了這個世界機器運行的規則。
我們都是一個又一個的零件,在為一個又一個的循環準備著,工作著。我們隻不過偶爾和一個“零件”的齒輪齧合,時間一長,各種各樣的磨損,使得運行時候出現了磕磕絆絆。
終於,這兩個零件的其中一個會被替換,於是,分離,就這樣產生。可是這個機器依舊在運轉著。
沒人會注意到倆個零件之間的故事,也不會聽見,他們之間思念的聲音。
吃過早飯之後,我去了琴行,打開門。今天,可能是琴行開門最早的一天,我坐在齊薇的辦公室,看見她桌子上麵的照片,輕輕用手撫摸著。
“薇薇,我永遠都不會怪罪你,也不會忘記你。”
第二個來的人,是趙琳。她的情緒也不高,看見我來了之後,她歎了一口氣。“老板,我來上班了。”
“你怎麼這麼低落?平時不都是叫我陽哥,或者是叫我陳扒皮。”我強撐著自己的心情,和趙琳開了這個玩笑。
“沒有人能夠護著我了,所以我隻能老老實實地工作了。”趙琳拿起一片抹布,開始打掃起來貨架。
“我們都會保護你的,你是我們的團寵,我,還有你檸檸姐,都會護著你。”我拿下她手上的抹布。
趙琳眼眶依舊紅著“我知道,可是,薇薇姐在我這裡真的不一樣。你說,她還會回來看我們嗎?”
我看著趙琳,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在我的判斷之中,齊薇不會再回來了,她是一個非常決絕,甚至狠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