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涼殿正室內,一女子正抬眸望向麵前的安家人,剛才安陵容問起,玉墨便轉頭出去,將安家如今還存活的蕭姨娘同安子軒請進了含涼殿內。
安子軒如今身形文弱,他身上的絳青色長袍垂到他的腳踝,發髻整齊,他年紀尚小正值變聲期。開口居然是一副公鴨嗓:“弟弟見過長姐。”
安子軒的長相同蕭姨娘相似,唇方口正,算不得上長得十分出眾,隻是眼中恭敬之意儘顯。
蕭姨娘也往前走了一步,裙裾微動,行禮道:“妾身給福晉請安。”
安陵容順手招了安子軒來到身前,拍了拍他身上的長衫,輕聲問道:“可嚇到了?”
“長姐,是有些嚇到了,這些日子,同華巷子中都掛著素白,靈柩紙錢絡繹不絕。”
“長姐,我定要好好苦讀。”他的嗓子眼一緊,聲音更加嘶啞了幾分:“長姐如今貴為諴親王福晉,可是長姐身後無人,安家僅靠長姐一人苦苦支撐。”
“這些日子,秋然嬤嬤為我尋了京都的夫子,我也懂了不少道理。”
“長姐險象環生,我隻怪我自己,太幼小,沒撐起安家的門麵來。”
安陵容看著麵前的安子軒,他少年郎的臉上浮現出幾分不甘來,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垂在了身側。
不同於進京來時的全然無知無畏,眼下居然似乎已經成長了不少。
她擰起了眉,不疾不徐道:“你同你姨娘在同華巷子中,如今我諸多不放心。”
“這不接了你們來王府中居住,也好在眼皮子底下看護你們母子二人。”
“子軒,你姨娘是不是姨娘,端看你了。”
“你可知今日晚間,玉墨前去吏部詢問,這惡奴寶鵑寶鵲二人已經被處以蒸煮極刑?”
蒸煮極刑?
安子軒的神色之間帶著疑惑,便連同一旁的蕭姨娘也驚呼出聲:“什麼是蒸煮極刑?”
“結案了?”
“蒸煮極刑,便是一隻寬大的蒸籠,籠屜中可入得兩人,底下架起柴火,倒上烈油,這樹枝便猛地升騰,那籠屜之中的人便如同京都街道上賣的包子一般,被生生蒸熟。”
“嘔。”蕭姨娘聞聽此言,想起她早起用的包子,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安陵容揮了揮手:“玉墨,撥了王府的清輝閣給蕭姨娘同子軒居住。”
“你先帶著蕭姨娘前去收拾屋子,囑咐秋然嬤嬤在外間等著。”
“同華巷子中帶來的奴婢,也跟著前去清輝閣中伺候。”
玉墨恭敬福身道了一句“是。”
她帶著蕭姨娘出去安置,而安子軒腳步一頓,他想嘔吐,安陵容卻看向了安子軒:“子軒,你待在王府之中便是。”
“你好生的學著詩書六藝,有我在一日,我便會護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