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專注而認真,仔細看去,那雙眼無論何時,都似乎在發笑。
遺命?
安陵容此刻對這位小王爺已經起了戒心,她伸出手去,將那道她親自做舊的紅繩為允袐綁上。
緋紅的舊線,纏繞在手腕上,又隱藏在了金線鉤邊的袖子之下。
“果然是母妃的手藝。”允袐覷了一眼這紅繩,馬車軲轆聲嘎然而止,他率先從車上跳下,接了安陵容下馬車。
這夫妻二人一道往紫禁城入內,而玉墨的手中,還捧著一個托盤,便是昨日周管家拿來的賬本。
安陵容同允袐並著肩,一道穿過曲折的遊廊。
她將玉墨手中托盤全部放到了允袐的手中。
轉頭帶著玉墨朝著慈寧宮走去。
她身後的允袐突然出聲道:“回府記得給母妃換個新靈牌,依你所見,換個什麼樣的?”
“換個金堆玉砌的,依然可以彰顯王爺的風姿。”安陵容頭也不回的道。
她此時才聯想起之前的所有事情,看來今日允袐是在借自己的手除去王府的下人,說來也對,她是壽康宮出去的人,去了諴親王府上,將諴親王府也同樣卷入了風波,放在了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或許允袐也在窺探著自己,看來今日的太妃遺命,自己沒寫太出格的事情,而允袐在馬車之中將那張遺命的紙張撕毀,此舉看似巧合,但在安陵容看來,這是一種信號。
是允袐要借她的手做刀子的信號,也是允袐今日要將王府一事擺在養心殿明麵上的信號。
看來,不能小看任何人。
允袐的神色晦暗不明,隻是接過了托盤,轉頭去了養心殿。
他那狐狸眼中全是潤澤,似乎受了委屈。
剛到了養心殿近前,江來福見諴親王前來,轉頭入內通傳。
皇上正在養心殿前看著奏折,聽江來福說諴親王來了,大手揮動了一下。
允袐這才抱著托盤步入了養心殿中,隻見他“啪”的一聲,一臉苦相的將托盤放到了養心殿的桌案之前。
“皇兄,這才剛開年,臣弟就沒俸祿了,皇兄你快看看。”
“對了,皇兄,今早臣弟還在母妃的靈牌之中見到了母妃的遺命。”
“臣弟不認字,是福晉讀給臣弟聽的,說母妃讓臣弟都聽皇兄的,跟在皇兄的身邊,鞠什麼瘁,就是讓臣弟聽皇兄的。”
“母妃走的時候還留下了產業,皇兄你快看看。”
“皇兄。”允袐上前拽了皇上的袖子,抽了抽鼻子:“皇兄,臣弟還想要買幾隻蛐蛐。”
“皇兄,臣弟沒有俸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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