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叔父大人忍辱負重,委曲求全,在朝堂之上與這群閹豎虛與委蛇,漸漸放鬆了他們的警惕,博取了他們的信任,我們才得以將一部分門生故吏,安插進朝廷之中充當耳目。
如今正是我們彼此心照不宣,合作愉快的時候,張讓那隻老狐狸又怎會自斷股肱,行此不智之舉呢?”
袁基不服:“何以叫自斷股肱?如今朝廷三公之位除了司徒乃叔父大人,剩下司空張濟為當世大儒,貴為帝師;
太尉楊賜出身弘農楊氏,不止是帝師,還跟我們袁家一樣乃‘四世三公’,名門之後。
也就是說三公之位已儘入我們士族之手,張讓豈能不如坐針氈,急欲除之而後快。”
“大哥所言甚是,可惜大哥隻看清其一,未看清其二。
‘黨錮之禍’究其根本,源自於宦官與外戚爭權。
先朝‘跋扈將軍’梁冀的權勢有多大,想必叔父大人記憶猶新。
碰上這樣的權臣,試問哪個皇帝能睡得踏實?
故此先帝才會重用宦官奪權,以致其羽翼漸豐。
雖然成功令梁冀授首,卻無可避免讓這群閹豎乘功而起,一步登天。
自此宦官們儘得皇帝恩寵,勢力日趨強大,無人能製。
眾所周知,皇權至上。
誰能掌握皇帝,誰就相當於掌握了整個天下,天下之利將予取予求。
先帝駕崩後,當今天子荒淫無度,昏庸無能,較之先帝更加不堪,如今已然徹底淪為宦官手中傀儡。
顯而易見,這場外戚與宦官之間的爭鬥,最終博弈的結果是外戚慘敗,宦官完勝。
不過天道有常,物極必反,否極泰來。
自王美人死後,皇帝心灰意懶,荒廢朝政,後宮何皇後乘勢崛起,大力扶持家族親信,如其大哥何進,二哥何苗,侄子何觀、何茂等現今俱身居要職,統領兵權。
眼看外戚勢力大有死灰複燃,卷土重來之勢,宦官們豈能坐視不理,任其發展?
所以他們,才是這群閹豎心中最大的敵人呐!”
袁紹長呼一口濁氣,如今朝堂之中八方風雨,動蕩不安,似袁基這般看不清局勢的腐儒大有人在。
這番話他憋在心裡許久,一直如鯁在喉,今日可算是一吐為快了。
袁基還是想不通其中關竅,繼續反駁袁紹:
“二弟,無可否認你說的確實有道理。
可咱們士族與外戚向來俱為一體,休戚與共,先朝宦官們誅殺梁冀時,死傷慘重的不正是我們士族嗎?
而如今張讓打擊我們士族,不也相當於同時削弱了外戚的力量,結果還不是跟我說的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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