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城宏之讓工作人員給上原俊司端上來一杯咖啡,自己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外山桑,現在方便嗎?上原君到了,現在在我的辦公室,森桑在嗎,在的話請兩位一起來一下。”
從1979年開始nhk交響樂團就不再常設指揮,而是由岩城宏之、外山雄三、森正三人輪流指揮,被稱之為nhk交響樂團的三駕馬車。
三人中,森正出生於1921年,年齡最大,其次是外山雄三,出生於1931年,最小的是岩城宏之,出生於1932年,不過好像年齡最小的岩城宏之卻是最早去世的。
很快外山雄三就帶著森正來到了岩城宏之的辦公室,才61歲的森正身材稍顯瘦弱,兩鬢斑白。
而51歲的外山雄三則是有些中年脫發危機,發際線比較高,麵相稍顯凶狠,看著有點像個雅庫紮,不過彆看人家長得不咋樣,卻是出身音樂世家,父親是作曲家外山國彥,弟弟是歌唱家與合唱指揮外山浩爾。
“上原君,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森桑,這位是外山桑,這兩位都是我們nhk交響樂團的指揮,當然了我本人也是。”岩城宏之說了一個冷笑話,讓上原俊司渾身打了個寒顫。
“森桑,外山桑,初次見麵,我是上原俊司,請多多關照!”上原俊司恭敬的向著兩位前輩行禮。
“上原君能夠同意與我們nhk交響樂團的合作實在是太好了,自從光子醬(內田光子)去年返回倫敦,我們nhk交響樂團已經將近一年沒和本國的知名鋼琴家合作過了。”
森正老爺子看著跟他孫輩一般大的上原俊司,感慨霓虹古典音樂後繼有人,而且柯蒂斯學派的出身,讓他能夠在北美市場暢通無阻,不必龜縮在這小小的列島上。
“上原君,不知道你此前有跟那些交響樂團合作過啊?”外山雄三對上原俊司不太了解,出於好奇問了一嘴。
“知名樂團的話這三年我分彆和華沙愛樂樂團、波士頓交響樂團以及紐約愛樂樂團合作過。”
這三個樂團在歐美都是鼎鼎大名的樂團,華沙愛樂是東歐老牌樂團了,波士頓和紐約愛樂是阿美利肯五大樂團中的其二,說起來履曆不差了。
“這麼說來,上原君應該認識小澤君吧?”森正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
“嗨~小澤桑是我老師的弟子之一,在學習指揮之前曾經跟隨我的老師學習過鋼琴,算起來我們是同門師兄弟。”上原俊司那個時候才剛出生,並不清楚小澤征爾與nhk交響樂團曾經的恩怨,很實在的回答。
20年前,27歲的小澤征爾拿到象征著霓虹交響樂團中最高實力的nhk交響樂團為期半年的演出合同。雖然才高八鬥,但他缺乏曲目積累和實戰經驗,甚至沒有指揮過nhk交響樂團希望他演出的曲目,如柴科夫斯基的小提琴協奏曲或勃拉姆斯的交響曲全集。
彼時小澤征爾未有經紀人,便糊裡糊塗地簽下了音樂會合同。他在排練樂團時由於經驗不足,錯誤不斷。而且在論資排隊嚴重的霓虹,一個黃毛小子在台上說著不怎麼利索的日語敬語,用西方的指揮習慣,教訓著在座比他年長很多的前輩音樂家,未免給人“以下犯上”的冒犯感。
樂師們還對他排練屢屢遲到之事耿耿於懷。麵對責難聲,有著貝桑鬆桂冠及美利堅經驗護身的小澤征爾亦不甘示弱,以他如日中天的號召力邀請霓虹文藝界元老,包括表演藝術家淺利慶太,作家石原慎太郎、井上靖、大江健三郎、三島由紀夫,作曲家武滿徹,詩人穀川俊太郎等前來聆聽音樂會,為自己背書。
然而,遠水救不了近火,樂團成員的怨聲載道很快積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離一場貝多芬《第九交響曲》演出時間不到數日,樂師們聚在一起,一致投票,與樂團管理層悄悄密謀出樂團史上聞所未聞的驚天舉動:抵製演出,並把指揮家蒙在鼓裡。
與小澤征爾同樣不合的nhk交響樂團行政團隊配合默契,發了數千封電報給購票者,告訴他們音樂會取消,似乎惟一對此毫不知情的就是小澤征爾本人。
曆史性的一刻在1962年12月11日到來,聽到風聲,早有所準備的小澤征爾還是按照計劃來到音樂廳準備演出,發現劇場裡空空如也,大堂闃無一人。
小澤征爾向工作人員提出要進入後台使用化妝間,遭到了工作人員的斷然回絕。怒不可遏的小澤征爾衝到音樂廳外召開記者招待會,宣布從此和霓虹的職業樂團一刀兩斷,次月扭頭重返美利堅,至此這二十年來小澤征爾再也沒有和霓虹的職業樂團合作過。
這便是當時轟動霓虹一時的nhk交響樂團罷演事件,已經過去二十年的罷演事件讓nhk交響樂團失去了一位能夠帶領他們走上更高巔峰的指揮家,卻陰差陽錯的造就了小澤征爾在波士頓交響樂團的輝煌成就,成為了一位舉世聞名的大指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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