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凶手了?”什邡問覃東平。
覃東平搖了搖頭說:“沒有,案子最後遞交到了大理寺和刑部,但是半年過去,宛若懸案。”
聽完覃東平的話,什邡心裡隱隱生出一絲不安,並由此想到在青龍寺遇襲的林昇,難道放火殺人的那夥人與陳正禮遇害也有關係?還有自己,徐晨風的死完全就是一個一箭雙雕的局,幾個案子看起來南轅北轍,可仔細一想,又似乎都跟她爹石仲懷有關。
“除此之外,我還查到一件事。”
覃東平的話打斷了什邡的思緒,她抬頭看向覃東平。覃東平說:“在益州期間,石仲懷一直住在林家在西郊的一個園子裡,石仲懷死後不久,那個園子突然失火,幾個下人全部燒死了。”
“全部燒死,沒有一個活口?”什邡腦海中閃現出青龍寺那場大火。
覃東平沒說話,攤主端著兩碗煮好的餛飩過來。
“桌邊有辣子,二人可以自己加。”放下餛飩,攤主指著桌邊的瓦罐。
覃東平朝攤主點了點頭,兀自打開瓦罐,挖了兩勺辣子放入碗中,青白的湯底頓時飄起一層紅油。
嗆辣的味道瞬時被熱湯激發出來,仿佛一下子驅散了四周的寒意。
“要麼?”覃東平將瓦罐推到什邡麵前。
什邡連忙擺了擺手,捧著碗往後縮了縮:“不用。”
覃東平笑著推開瓦罐,拿起湯勺開始撥弄碗裡的餛飩。
靜謐夜裡的餛飩攤,兩個異鄉之客,兩碗冒著熱氣的餛飩,仿佛這個冬天似乎也不那麼冷了。
……
第二天一早,什邡從紅嶺口中得知昨晚林昇和林山都沒回林府。
什邡猜測他們是為了清輝堂的事在奔走,隻不知他們尋了什麼方法?
紅嶺見她隻顧著吃碗裡的熱粥,根本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忍不住好奇地問她:“娘子不擔心林公子?”
什邡確實不擔心,左不過還有林老夫人在後麵兜底不是?
不管是林同州的錯,還是林昇的錯,終歸所有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想林家這艘大船不沉,林老夫人便不能不出手。可這話不能給紅嶺說,於是什邡敷衍地說:“擔心呀!不若你今天再去北冥軒打聽打聽?”
紅嶺瞬時雙眼一亮:“我能出去了?”
什邡放下粥碗,從盤子裡拿起一塊糕點悠閒地啃著,笑說:“這兩日怕是沒人有心情找我們的麻煩。”
紅嶺一想也對,頓時來了精神,一臉躍躍欲試地問她:“那娘子,青竹和桃紅呢?你今日還要帶她們去紙坊麼?你是沒見到,昨晚回來之後,青竹在房間裡哭了好一會兒,桃紅更是快要把房蓋給掀了。”
什邡一點也不意外,兩個嬌滴滴的女娘怎麼做得了紙坊那些粗活?現在估計正在房中將她罵得狗血淋頭。
“去呀,怎麼不去?做事怎能半途而廢?”什邡拍了拍手上的殘渣,起身對紅嶺說。
紅嶺咧嘴一笑,自告奮勇地去下人房叫青竹和桃紅。
一刻鐘後,青竹和桃紅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臊眉耷眼地爬上馬車。
什邡垂眸看了二人腫得老高的手一眼,故作驚訝地說:“怎地傷成這樣?昨日便該告訴我的,也好給你們拿些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