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神情落寞、腳步沉重地緩緩走出了地宮。當他踏出那陰森幽暗的通道之後,忍不住停下了步伐,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來,目光凝視著地宮入口處。
根據宮廷的規製和禮儀,禮部執事官員們此刻應當上前,將這地宮的大門緊緊合上,並加以封閉,從此之後再也不會開啟。就在馬謖準備下達這個命令的時候,劉禪突然伸出手來,高聲喊道:“且慢!稍等片刻!”
話音未落,隻見劉禪麵朝著孫太後的梓宮位置,雙膝跪地,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從他的眼眶中奔湧而出,他悲慟欲絕地哭訴起來:“朕實在舍不得娘親啊!悠悠蒼天,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讓朕承受與親人離彆的痛苦呢?先是父皇離世,後是相父仙逝,如今連娘親也離我而去,為何如此對待寡人?……”說到此處,他已是泣不成聲,整個身子都因極度的悲傷而蜷縮成一團。
站在一旁的星彩見此情景,心中也是一陣酸楚。她趕忙走上前去,輕輕地扶起劉禪,柔聲安慰道:“陛下對娘親的一片孝心,想必娘親在天之靈已然知曉。陛下無愧於為人之子,然而這般過度地哭泣和悲痛,不僅有損於龍體安康,又豈能是娘親所願意看到的景象呢?還望陛下節哀順變,保重身體為重啊。”儘管星彩好言相勸,但劉禪依舊沉浸在巨大的哀傷之中,隻是不停地抽泣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星彩無奈之下,隻能向馬謖投去一個眼神,示意他儘快下令關閉地宮。馬謖心領神會地點點頭,隨即向著那些執事人員揮了揮手。伴隨著一道低沉的指令聲響起,隻聽見“哢”的一聲悶響傳來,那扇用於封閉地宮的厚重石門開始緩慢地向下滑落。
劉禪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就這麼呆呆地望著眼前逐漸下落的石門。他的眼睛裡滿是絕望和不舍,仿佛想要用自己的目光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那石門終究還是無情地降落到地麵,發出最後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徹底將地宮封閉了起來。
眼看著石門完全合攏,劉禪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緩緩地站起身來。他默默地佇立在原地,許久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周圍的眾人見狀,也都不敢輕易出聲打擾,一時間氣氛變得異常凝重。
“我們回去吧……”良久之後,劉禪那略顯低沉且有氣無力的聲音方才緩緩響起,仿佛每一個字都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讓人一聽便知此刻他已是極度疲倦不堪。
站在一旁的夏侯忠見狀,趕忙揮手示意手下之人將那鑾駕抬至近前,並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劉禪登上鑾駕坐下。待一切安置妥當,夏侯忠恭恭敬敬地躬身向劉禪問道:“陛下,如今時辰已然不早了,不知是直接回宮,還是就在附近找個地方暫且歇息一宿?”
尚未等劉禪開口作答,一直陪侍在側的星彩卻是率先搶言道:“依臣妾之見,陛下此番實在是勞累過度,若是此時再長途跋涉回宮,隻怕途中會更加辛苦。倒不如就在這附近尋一處地方歇息更為妥當些。況且,此處距離甘泉宮並不甚遠,正好可以前往甘泉宮安歇一晚,那裡的泉水很好,也能讓陛下稍微休息休息養養精神。”說罷,星彩滿含關切之意地望向劉禪。
夏侯忠聞得此言,不禁微微頷首,表示認同星彩所言頗有道理。於是,他再次將目光轉向劉禪,靜候其示下。隻見劉禪一臉倦容地點了點頭,顯然是對星彩所提建議表示讚同。得到劉禪應允之後,夏侯忠這才轉身向著眾人高聲傳令,吩咐即刻起駕前往甘泉宮。
隨著夏侯忠一聲令下,那龐大而莊重的鑾駕隊伍開始緩緩前行。坐在鑾駕之上的劉禪,默默地轉過頭來,最後一次深深地望了一眼遠處孫太後的陵墓。那一刹那間,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無儘的哀傷與思念之情。片刻過後,劉禪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然後緩緩合上雙眼,似乎是想要借此暫時忘卻心中的悲痛與疲憊。
隊伍朝甘泉宮方向前行,大約半個時辰後抵達。留守甘泉宮的侍衛、宦官、侍女等得知皇帝皇後來了都急忙來到大門口迎接。
居住在偏殿的皇貴妃卑彌呼聽聞皇上即將到來,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想要出門相迎的衝動。然而,她那向來孤僻的性子卻讓她止住了腳步。畢竟,她從未與皇後張星彩打過交道,對於應該遵循怎樣的禮儀來迎接皇後和皇帝,她心裡實在沒有底。就這樣,在房間裡糾結了許久之後,卑彌呼最終還是決定暫且留在屋內,等待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不過,雖然人留在了屋裡,但卑彌呼的心卻早已飛到了門外。她輕手輕腳地走到房門口,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向著外麵張望著。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未曾見到過劉禪了,此刻的她對他的思念愈發濃烈起來。
不多時,劉禪等人便浩浩蕩蕩地抵達了宮殿前。眾人見狀,紛紛趕忙跪地行禮,齊聲高呼:“參見陛下、皇後娘娘!”劉禪則麵無表情地微微抬起雙手,示意眾人起身免禮。隨後,他一言不發地在皇後張星彩的陪伴下,徑直朝著正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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